要跟老虎在一起!
那你一会儿跟司机过去,爸爸得上班,快放手,要迟到啦。杜承运催促道。
不要!杜学谨紧紧抱着杜承运耍赖皮,爸爸送我去,我害怕!
杜承运没时间跟儿子耗,只好选择妥协。
周映秋得知杜承运要亲自把杜学谨送到柳云舒那里,当即表示反对,语气严厉地命令次子从父亲身上下来。
杜承运摆摆手,皱眉说道:就这样吧,你别大声说话。我夜里没睡好,头很疼。我得赶紧送他过去,时间很紧。
太不像话了!周映秋瞪着杜承运怀里的杜学谨,压低声音斥责道,一个梦而已,竟然吓成这样。男孩子怎么能这么懦弱?
杜学勤默默吃着早餐,暗叹周映秋脾气跟着年龄长,确实越来越像母老虎了,弟弟这个小不点倒是敏锐。
杜学谨一坐上车,就殷勤地为杜承运按揉太阳穴。
杜承运闭目享受着次子的伺候,笑问道:你也知道吵得我头疼啊,那你干吗不乖一点?
家里有老虎,我害怕嘛。杜学谨理直气壮。
杜承运笑了笑,叮嘱道:到了汤家,可不能再闹了,乖乖的,别给人家添麻烦。
只要一直跟云舒哥哥在一起,我保证不哭不闹。杜学谨信誓旦旦。
他哪点好?你就这么喜欢他?杜承运问道。
他样样都好。杜学谨回答,我第一喜欢爸爸,第二喜欢他。
杜承运被次子的拍马屁行为给取悦了,抱着他狠狠揉搓了一番。
进了汤家门,杜学谨故意做出对父亲恋恋不舍的模样,把杜承运心里给美翻了。
杜承运前脚刚走,他立马卸下伪装,冲着柳云舒小声抱怨:累死我了!
柳云舒嘿嘿直笑,将杜学谨领进自己的卧室,关上房门。
他与杜学谨并肩躺在床上,带着苦涩之意说道:杜承运比我强,是个好爸爸。
杜学谨抓住柳云舒的手,嗔怨道:又胡思乱想了!他要是完全不重视我,这戏还怎么演?
柳云舒自嘲地笑了笑,做了一番自我批评,将话题转移到学习上去。
两人互帮互助,学习累了,决定到蓟京音乐学院校园里逛逛,顺路接汤锦程下课回家吃午饭。
何韵玲本打算跟着,却被柳云舒给劝住了。
初夏时节,阳光灿烂、杨柳婆娑。
林荫道旁的海棠花迎风绽放,仿佛一朵朵携手并肩的粉红色云彩,一直排到天边。
为了配合杜学谨的步子,柳云舒放缓步伐,慢慢悠悠地走着。
杜学谨走累了,二人便来到海棠树下铺满斑驳阳光的长椅前坐下休息。
柳云舒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空瓶子。
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瓶子里已经装满了水。
他侧头去看笑得得意的杜学谨,伸手怜爱地捏了捏对方那豆腐脑一般娇嫩的脸蛋。
两人晃晃悠悠地前往汤锦程授课的教学楼,半路上遇到正带领美国伯顿音乐学院访问团参观校园的彭克念一行人。
彭克念抬手把柳云舒招到面前,自豪地将其介绍给众人,引得美国访问团一行人兴致盎然。
柳云舒以一口纯正、流利的美式英语与他们交谈,很快便凭借丰富的音乐知识、字字珠玑的谈吐征服了众人。
美国伯顿音乐学院钢琴系主任卡尔普兰丁格热情邀请柳云舒演奏一曲,柳云舒仰头去看彭克念,见对方笑着点头,这才答应下来。
柳云舒牵着杜学谨的小手,跟随二十余人的队伍来到演奏厅,一路上都在纠结,到底是演奏广为人知的名家名曲好,还是演奏自己与姥爷共同创作的曲子好。
想到这行人多是国内外音乐界专家、权威,他很希望自己与姥爷的一番心血能够有个机会露面,得到音乐界的肯定或批评,便于自身改进。
柳云舒走上演奏台,坐在一架斯坦威三角钢琴前,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演绎自创作品《雨》。
这首曲子纯净得仿佛林间山泉,清新得仿佛雨后晴空,宁静得仿佛幽谷深山,空灵、唯美,带着淡淡忧伤,却又能让人隐隐生出一种温暖的期待。
柳云舒演奏完毕,见演奏厅里静悄悄的,心情有点紧张。
他扭头去看彭克念,想从对方那里寻求一点慰藉。
08.贵人
卡尔普兰丁格却率先开口了:很抱歉,我以前没有听过这首曲子。请问一下,这是谁的作品?
姥爷和我共同创作的。柳云舒回答,不知道好不好,想让你们给点意见。
卡尔普兰丁格想起彭克念先前对汤锦程的介绍,估摸着眼前这小孩儿也就是掺和了一下,作品主要创作人应该是汤锦程,打算回头找个机会与汤锦程单独见面,好好交流一下。
彭克念的想法与卡尔普兰丁格一样,情绪有那么一点复杂。
他知道汤锦程有作曲能力,却没想到对方作出来的曲子竟然这么棒。
想到这位老同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却培养出了一个一鸣惊人的神童外孙,再想想自家那个整天调皮捣蛋、视钢琴为仇敌的孙子,他真是有点羡慕、嫉妒、恨的感觉。
杜学谨见众人反应平静,猜到他们都以为乐曲是汤锦程创作的,心里有点不平。
他清楚地记得柳云舒在欣赏窗外雨景时突发灵感、奋笔疾书的场景,亲眼见证了这首作品的诞生过程,知道汤锦程只是稍加改动。
不过,柳云舒目前只是一个6岁孩子,如果刻意强调他的作曲才能,反而显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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