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予一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发信息也不回,一下子慌了,叫了救生人员,穿上厚厚的搜救衣准备去救援,才要出门,就看见林洋洋怀里抱着一堆零食走了进来。
易予一压着怒火问:“去哪儿了?”
“超市啊,还能去哪儿!”
“怎么不接电话?”
林洋洋翻了个白眼,“我手机房间充电的,你回去没看见啊,我回来的时候你又不在,就去隔壁台球室玩了,你去泡澡我还看见你来着!”
易予一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林洋洋又不是小孩儿,再说滑雪场都关了,她能去哪儿。
雪一下就是三天,新干线都停了,两人几天都窝在旅店,白天易予一看书写东西,林洋洋则是跟旅店其它客人玩纸牌,没两天就跟整个旅店的客人都熟悉了,林洋洋自来熟加上出手大方,很快就交到了一帮来自各个地方的朋友,易予一到了晚上也会出来吃点夜宵喝些清酒什么的,林洋洋哼着日本神曲sakura,跟一个叫山中美惠子的女人窝在沙发用蹩脚的英语交流着,两人神色暧昧,那天晚上,林洋洋没有回房间睡,易予一也没问她去哪儿了,晚上难得能早睡。
第二天一早,几天没见的太阳露头了,易予一简单洗漱了一下,要了一杯热牛n_ai,裹着厚厚的棉被看着庭院美景,远山近景好似连在了一起一样,被白雪封闭了的雪国的清晨安静的只能听到风的呼啸声,空气都是潮s-hi冰凉,冻得鼻尖都有些发红,易予一闭眼,感受着整个世界的静谧,她恍惚想起儿时跟妈妈一起去寺院上香,和尚敲着木鱼念经的声音,总能让人莫名的静下心来,妈妈的音容她已经记不清了,但用手摸着她脑袋柔软的触感却极为清晰,她眼睛有些发酸,忍不住想,要是妈妈还在世,她是不是也会更任性一些,雪花飘在脸上,寒意直渗骨髓,她抖了一下,睁开眼,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林洋洋。
“这么早?”
林洋洋却没接话,目光怔怔的盯着远方,好半天,她声音有些颤抖的问:“易予一,你还在想鱼念吗?”
“没有啊,怎么忽然这么问?”
林洋洋转身,走出来庭院,光溜溜的脚丫子踩在雪地里,冷的全身都在发抖。
易予一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大雪球就砸在了她脑门,林洋洋哈哈笑着,“易予一你去死,快点去死!”
易予一莫名其妙,有些生气的说:“发什么神经!”
林洋洋连着几个雪球砸了过来,易予一丢下裹在身上的被子,光着脚跑过去,拦腰抱起林洋洋,连拖带拽将林洋洋拉回屋子,林洋洋只穿了一件浴袍,身上冰的吓人,易予一将林洋洋整个人塞进被窝,林洋洋睫毛上都是冰渣,冻得雪白的脸看起来像日本神话故事里的雪女。
易予一倒了一杯热水,哄小孩似是说:“怎么了,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林洋洋不说话,脑袋埋在被子里面,看起来像只大鹌鹑。
“喝点热水,小心感冒,天晴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鳕鱼粥!”
林洋洋依旧不为所动。
“那好吧,你不去我跟美惠子小姐一起去好了!”
林洋洋蹭的一下钻出被子,气鼓鼓的说:“你敢!”
易予一笑着说:“那你去不去?”
“去,干嘛不去!”
北海道之行在二月初结束,接下来几个月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林洋洋被他爹塞进朋友的一家公司学习,过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到易予一那儿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眨眼半年的功夫就没了,她却一字未动,写东西的yù_wàng也不是很强烈,反而开始热衷看一些老电影,有时候窝在家里一天动也不动,吃饭都是叫外卖,颓废的连林洋洋都有些看不过去。
鱼念结婚的消息铺天盖地的传来,婚礼在加拿大举行,娱乐圈请到的人不多,柯嘉算一个,易予一在网上看到不少两人结婚的片段,新郎她见过,新娘曾经是她最爱的人,她看着两人镜头下的笑容,俊男美女,世人津津乐道的组合,她没有觉得难过,只剩淡淡的麻木,刚分手的那段时间,她不止一次的梦到鱼念,梦到她笑,梦到她哭,梦到她跟另一个人的婚礼,每次醒来都恍恍惚惚的分不清梦与现实,情绪一旦陷入低沉就很难再好起来。
现在,她开始渐渐记不起她们在一起的许多细节,那些她曾经视为珍宝,藏在心底,不愿与任何人去分享的美好,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渐渐冲淡很多东西,易予一关掉电视,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一天晚上,她失眠了,直到凌晨才隐隐约约有些睡意,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鱼念在跟自己讲话,即使是做梦,她也不会放纵的去拥抱这个人了,难过的感觉那么清晰,她睁开眼,眼泪早已打s-hi了整个枕头。
她开始刻意的避免不去关注鱼念。
写书的事情也搁置在了一边。
柯嘉有空还是回来蹭饭,只是很少再提起鱼念,柯嘉最近谈了一个男朋友,是个圈外人,大学老师,易予一认识他,上学的时候,那人曾经给她们上过近代史的课。
“他是你书粉,我都不敢让你们见面!一提起你就滔滔不绝的,要不是你们直接都没有交集,我都要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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