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己一直都是可以感受到的吧……自己怎么会不知道那个没有说出口的答案呢?只不过,自己始终不愿意去思索推量、又下意识地忽略所有蛛丝马迹,答案自然不可能凭空冒出来。而且,重点是,自己根本不敢去找出答案。
为什么不敢?
很简单,因为,那种感情绝对不是单向的。如果这一切都只是白瑞玺单方面的付出,自己现在就不会陷入这种天人交战,也不会暗自挣扎得这么痛苦……这一点,他自己知道。
白瑞玺是白佩玉的弟弟。每当那股沸腾的情绪即将淹没自己的理智时,严灏总会在心里反覆这么诵念着;与其说他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倒不如说是在催眠自己。
好害怕……他真的好害怕!自己一向都是个严守分际的人,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该如何拿捏、彼此该透过什么标准来互相定位、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又该扮演什么角色……举凡这些复杂的人际互动,自己向来都能够抓到合宜适切的平衡点,但是,白瑞玺的出现却打乱了这一切!所有的规则碰到他都失效了,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而且,自己心中那条界线也逐渐模糊了起来……
人与人之间都会有一条线的,但是,严灏却发现,他们两人中间的那条线却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二块边界模糊朦胧的灰色地带,无法定义……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一点啊!
而自己,最后甚至对白瑞玺产生了yù_wàng的感觉……这到底算不算对他一向所信仰的爱情的背叛?如果说出了那个答案,是不是就要一辈子背负着背叛的罪名走下去
***
在此同时,在党内初选结果底定后,激烈的国会议员选战也正式展开,各阵营间互相护骂喊话、抹黑叫嚣等攻击手段层出不穷,许多不堪入耳的流言更是私下流传甚广,伤人于无形之中。
白瑞玺是很多人想要拉下马的对象,因此,关于他的传言从来也没少过;然而,白瑞玺知道这就是参选所要付出的代价,所以对于这些市井传闻,他从来不会真正动气。
不过,在他的竞选总部陆续历经被泼洒油漆、门口被放置疑似爆裂物、接到匿名恐吓信函,以及竞选总干事被不明人士痛殴一顿这些事情后,竞选团队人心惶惶不安,也让他终于忍无可忍。
「我报警了,也已经请警方加强对竞选总部这附近的巡逻工作。」白瑞玺带了一盒水果去医院探视受伤的竞选总干事:「你现在身体状况还好吗?」
「我没事,只是左手腕有点骨折,不碍事,」竞选总干事睁开有些瘀血浮肿的眼皮、勉强对白瑞玺笑了笑:「只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简直是目无法纪……」
「如果选举真的要选成这样,我也觉得很悲哀,」白瑞玺叹了一口气:「我一直希望可以把选战主轴定在政见的优劣高下,但是,看来其他候选人的想法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对了,我们之前在基层拜访拉票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几张传单,全都是攻击你的黑函……」竞选总干事描述道:「里面节录了很多你的书信公文往来或是电话通联内容,虽然我无法判断那究竟是真是假,但是节录之后再经过移花接木,对你的形象真的伤害很大……」
「所以……你认为这代表什么意思?」白瑞玺很谨慎地问道。
「这些东西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得到的,我觉得……」顿了顿,竞选总干事缓缓开口说道:「应该是有内贼。」
内贼?
「白议员,我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到底是什么。但是从现在开始,无论是竞选总部还是你的办公室里,我们一切行事都要更加小心,」竞选总干事刻意压低了嗓音:「如果那个人存心要搞垮你,我敢预料,一定还会有更大的事情爆出来……」
在返回国会大厦的路上,白瑞玺反覆思考着两人才对话;他并不愿意去怀疑任何人,但是事到如今,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这让他有种不得不接受摆布的厌恶感。打开办公室大门,白瑞玺看见他的研究助理孙嘉璇正站在办公桌前,不知道正在整理翻拣着什么东西。
「白议员。」听到开门的声音,孙嘉璇迅速回过头来:「都晚上八点多了,我还以为您今天应该不会再进办公室呢!」
「我也不想加班啊,但是今天不赶快把这些专案报告看完实在不行,」白瑞玺指了指桌上高高一叠文件:「政府行政机关办事真的很没有效率,明明早就排定明天要开会听简报,他们就是有办法拖到最后一天才把书面资料送过来,摆明了就是要我们熬夜念资料……」
「也就是说,白议员您今天晚上都会待在办公室里罗?」孙嘉璇问道。
「应该是吧。」白瑞玺随口问了一声:「怎么了吗?」
「也没有,只是……只是这阵子您待在竟选总部的时间比较多,所以平常都只有我一个人会在办公室留到半夜……」孙嘉璇微笑道:「想到今天白议员也会留在这里,感觉就比较不孤单了。」
「哦,是吗?」白瑞玺并没有抬起头,他一边翻阅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一边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知道你很认真。」
这天晚上,白瑞玺就这么待在办公室里研读专案报告的书面资料,至于研究助理们则是替他跑腿影印文件等等;直到晚上十点左右,办公室里的研究助理都陆续离开了,最后只剩下孙嘉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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