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猜得到电话的内容,并不想听,权衡片刻还是接了起来。谭小公子在电话那头大惊小怪地嚷着,事情解决了,你是怎么做的?
郑清游说我什么也没做。
谭家源又接着追问:是杜霖?他改变主意了?
郑清游不耐烦地答,我不知道。我们已经散了。
电话里有几秒钟的停顿,谭家源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还好吗?
好得很。
那晚上出来见个面吧。谭家源的声音不乏雀跃,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他们约了时间和地点,郑清游率先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出神。几分钟后他慢吞吞地挪到床边,赤脚踩在瓷砖地上,准备去做点东西填饱肚子。
几个小时的睡眠没能修复他的疲累和创伤,反而将那道口子扯得更大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绊了一跤,腿一软摔在地上,温热的脸颊贴上冰冷的地面,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并不想起来,就那么维持着一个古怪的摔倒在地的姿势,体味着心头席卷上来翻涌不停最终又消退下去的某种情绪。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个盛放感情的容器,在那个人走的时候被敲穿了一个洞:从前曾切实填满过他的一切,无论是快乐,还是被彼此棱角划伤从而生出的无能为力和悲哀,在这一刻,都从那个洞里哗啦哗啦地流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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