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所顾忌,所以不敢真的靠上来,只是试探性地想要再亲密一些。
窗外的夜景飞进简扬的眼里,却又匆匆而过没有到达他心底。
他想起了自己破釜沉舟自暴自弃地告白之后,左子晟醉醺醺地对他说,“别jb逗我了,我还不知道你么,戏子无情。”想起了左子晟贪婪的目光在简扬和白笑语之间游走,想起了无数个夜晚他在冰冷的床上孤枕难眠而左子晟醉生梦死不知酒醒何处……他应该是恨他、怨他的,可是却又无法漠视那个花心了半辈子的人连日以来笨拙又诚恳的改变。
“你这回有几分真啊……”简扬自言自语般轻叹。肩膀上却没任何动静,他微微偏过头去看左子晟,正看见男人疲惫却满足的睡颜,像是在笑又仿佛是在撒娇。简扬伸出食指轻轻触碰他的嘴唇,想要知道从这两片薄唇吐出的话,到底该不该相信。
简扬原以为左子晟会睡到火车到站,没想到在预计到达时间前十分钟,左子晟口袋中的手机闹铃就响了。左子晟揉揉眼睛,见简扬漂亮的尖下巴就在眼前,登时心情大好地凑过去咬了一口。
简扬一巴掌拍在左子晟额头上,“属狗的啊你?!”
左子晟被打了还呵呵地笑,“狗就狗吧,不过我不是会咬人的野狗,是忠于主人的家生狗。”
简扬也跟着笑,笑容恬淡却透着不动声色的冷漠,“主人太多也就跟没主人一样了,说到底……还是野狗。”
左子晟的笑容僵在脸上,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只是维持得有些艰难。他默然站起身,像每一个合格的贴身助理那样,从行李架上一样样取下两人的行李,再一样样地搬到车厢门口,整整齐齐地摆好。
简扬看着他骨骼伟岸的背影,竟显得有几分单薄。左子晟提早站在车厢门口,赌气似的背对着简扬,简扬却隐隐觉得他像个小姑娘,这时候只消拉一拉他的手让他转过身来,他就会委屈得哭个稀里哗啦。
不过简扬终究没有去拉扯那个小姑娘,他还怕那人转过身来不仅没有哭,还露出戏谑的表情告诉他,“我最近看上个身材很好的雏儿,你帮我陪陪白笑语,等我搞定了这个雏儿,正好带你们三个一起玩儿。”
第二天的海边写真自然就全没了前一天的气氛,初冬的阳光还算柔和,夏日里人满为患的海滩寂寂寥寥,空旷而清晰的海浪声让这个冬天显得更加萧索。简扬的情绪也与这两日迥异的天气各自呼应、相得益彰,便是硬挤出一脸笑,也是满目怆然、笑里含悲。
小周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自己名义上的雇主和实际上的雇主脸色都不好,心知这两人必是有了什么龃龉,便也聪明地不去多问,只不苟言笑地就工作论工作。从头至尾高兴的就只有摄影师一个人,在他看来,简扬今天的情绪也有一种常人难以演绎的美感。失落、恐惧、懊悔、悲伤像一条条横竖交织的线,织成了一张暗红色的网,没有尽头也没有破绽。
与昨天乐观、朝气、甜蜜、美满的照片放在一起,刚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鲜少有人能够这样完美地将正负两极的情绪表达到极致。摄影师把这两种极端情绪与法国的著名文学作品《红与黑》联系在一起,既为写真的主题找到了落脚点,也赋予了这一套作品巨大的文化商业价值。
可是左子晟和简扬似乎都没有因此而高兴,尤其是简扬,面对事业将再攀高峰的巨大可能,他也只是对摄影师和周助理礼貌地笑了笑,然后周到地送他们离开。
突如其来的冷战让原本两人都很期待的两天自由时光,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简扬甚至考虑一个人去里昂或者波尔多,然后从那里直接回国。不过还不等他查好火车票或者机票,左子晟就先来低头讲和了。
高大的男人垂着头,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我在附近一家法国餐厅订了位置,你饿不饿?”
简扬看着自己脚下的沙坑,抖了抖脚上的土,说,“不爱吃法国菜。”
左子晟抬起头,试探着问,“那……我有个朋友在这边开了家火锅店,吃点羊蝎子去去寒?”
简扬还是摇头。
左子晟才亮起来的眼睛又暗下去,又回到昨天下火车时的状态,他轻声“嗯”了一下,说,“那我回去了,火锅店的地址和电话发短信给你,你饿了自己打车过去吧。”
他大概以为简扬只是单纯地不想和他一起吃晚饭,所以识趣地转身往酒店的方向走。其实这倒误会简扬了,简扬有话跟左子晟说,可是这个时间正是国内的午夜,他累了一天困劲儿上来了,生怕吃饱了困得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就急忙要睡觉。
眼瞧着左子晟越走越远,他急得直踢沙子。
左子晟走到路边,简扬原本想丢块石头到他身上,没想到那人自己转过身来了。他迎着微凉的海风,一双丹凤眼在月光下亮得让天上繁星直显黯淡,他好像在笑,又好像流着泪,“简扬,我真就一点戏都没有了?”
终于找到一个台阶的简扬用手背蹭了蹭湿润的脸颊,“一起走走吗?”
左子晟偏过头笑了笑,又问,“走多远?太近的路你就别找我了,我只走到底。”
简扬指了指马路对岸的小店,“先吃点东西,不然走不动。”
由于是旅游的淡季,路边的小店大多是歇业状态,只有一家烤鸡店灯火通明,从里往外飘着香气。隔壁还有一家商品品种严重不全的小超市,经营的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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