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头却垂得更低了。
一路无言地来到夏煜住的怜逐居门前,夏煜懊恼地发现他的房子里又多了一群不速之客。他心有不甘地摇摇头,本来还想好好和无咎一起煮茶奏琴共享闲暇,又谁知半路杀出了程咬金来,而且还不止一个。
屋里的人大概发现了主人回归,赶紧开门迎接。赵无咎慌乱地想抽出被夏煜一直握着的手,可是夏煜却固执地不肯放开他。
曾晖先出门,看见携手站在门口的两人,微微一怔。随即谢云霓和朱桓哲也走了出来,曾晖立刻恢复常态,让夏煜和赵无咎一同进屋。
夏煜这才肯放开赵无咎的手,向兄弟们一拱手笑道:“各位夤夜来访,兄弟未曾克尽地主之谊,惭愧啊惭愧!”他装模做样地寒喧一番打趣着。
可平时最好说笑的谢云霓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接嘴,夏煜稍觉奇怪地梭巡了几个朋友的脸几眼,发现他们的脸色都是凝重严肃的,看起来不像是来找他玩乐的样子。夏煜心中一惊,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了?”他脱口问道。
谢云霓神色古怪地瞧了一眼夏煜身边的赵无咎,眼神既可惜又鄙夷,他正想开口,曾晖连忙一个眼色阻止了他,抢着说:“没事,闲着无聊想听听初阳奏琴,可巧崇文也来了,更是妙极,咱们今天又有耳福了。”
夏煜知道必有古怪——多半是他们探听到了关于无咎的消息。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经过这阵子的接触,他相信无咎不会是奸细,那就没有更糟糕的事了。
心不在焉地奏起了《泣颜回》,夏煜一直在想着赵无咎的事情,他心情不定,指法也微微一乱,突然商弦“嘣”的一声竟尔从中断绝。
夏煜脸色一变——自己奏的是什么曲子?《泣颜回》……孔子痛失爱徒——他心里忽地一颤,连忙看向正在为其余三位先生奉茶的赵无咎,他仿佛没有感觉任何不对,仍然专心地敛眉往茶具里注着水。
”怎么了初阳?弦断了?”曾晖皱眉问道,怎么会这样?“那……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改日得空我再来寻你,有些话有对你说,这就告辞了!云霓,桓哲,咱们走吧!”
见众位先生都要离去,赵无咎也想随他们一道走,可是夏煜一把拉住他:“你留下,助我将琴弦换—换成么?”
赵无咎无奈只得留下,曾晖等人随即离开了怜逐居。
无声地帮他换好琴弦,赵无咎抬起头来看着夏煜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深知夏煜留他下来绝对不会只是单纯地要让自己帮他做这个。
“无咎,我……”夏煜不知如何开口,踌躇了一下他毅然决然地说:“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为何总是这样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不管了,这可能又会冒犯到他吧,但夏煜希望是由无咎亲自对自己说这原因,而不是透过别人来转告。
“无咎,告诉我好吗?我想为你分忧解愁……你愿意相信我吗?”
夏煜走到赵无咎身边柔声问道,怕只怕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还不够,连和他分担的资格都没有。
赵无咎听了他的话,闭了闭眼睛,神情有些痛苦,半响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一直关注地看着他反应的夏煜见状失望地自嘲出声:“果然……
在你眼中我根本不值得信赖吧!”
谁叫他那天太急于和无咎接近,曾经伤害过他。这样的人怎么还配说什么为他分忧解愁?无尽的悔意霎时将夏煜淹没:“我真希望自己没有那样对待过你……”如今再怎么对无咎温柔呵护都洗刷不了他当天粗暴孟浪的罪过!无咎他终究还是在怨着自己……夏煜悔恨痛楚的口气让赵无咎睁开了眼睛。看见他咬牙握拳,眉头皱得紧紧的,赵无咎只觉得心中一阵惘然——该怎么办?“先生你——你别这样……”他无奈地出声,“不是因为那件事……我已经原谅你了,我——”锥心的痛苦再度袭来,不能说,不能说的,说不出口啊!可是眼看着他这样子……再次闭上双眼,赵无咎深吸了一口气,认命似的说:“先生真的想帮我吗?”
看着他既迷惘又凄侧的清丽脸庞,夏煜虔诚地回答:“是。”
“那么——”他顿了一秒,突然扑进夏煜的怀中环上他的腰说:“请你抱我吧,先生!”
夏煜惊呆了,霎时像座雕像般动弹不得,“无咎,你……”他说了什么?他刚才究竟说了什么?!“请先生抱我。”仿佛是为了要证明夏煜没有听错似的,赵无咎抬头望着他,再次说出这让夏煜意乱情迷的话。
纤细的身子贴着自己,盛满哀愁的目光中加入了些许恳求,淡红的唇瓣无助地轻颤着……夏煜的脑中登时一片空白,他无法抗拒地低头轻轻吻上了他的唇,仿佛呵护珍宝一般细细摩挲品尝着——多么甜美!多么诱人!他的无咎……夏煜情不自禁地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这是真的?柔顺的无咎,不再冷漠的无咎,毫不抵抗的无咎?难道是场梦不成?可是他的甜蜜却又是如此的真实……夏煜贪婪地吻着他,缠绵地轻轻吮吸着,舌尖的碰触立刻让他的全身变得火热。
赵无咎闭上眼睛生涩地响应,接吻这样的事情是他未曾经历过的,他从没有自愿地让人碰过自己的唇。夏先生是个温柔的人,不是那些贪图他美貌的无耻之徒……把身子交给他,也许可以帮助自己忘掉那些可怕的回忆也说不定……只是肮脏的自己可能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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