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一面?”两人都坐在车中沉默不语,良久,李天羽才开口打破了这片死寂,“是因为那次的事么?”
他没有明说,但是苏亦城还是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上次喝醉了,而且……那些事……”
“——没事!”苏亦城重新扭了下钥匙,伴随着车辆启动的声音,他问道:“要去哪里么?”
李天羽想了想,道:“去东环的那家咖啡馆吧,我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
苏亦城没有拒绝,十分钟之后就到了他说的那家咖啡馆。
暖色调的灯光挥洒在充满了东方古朴之意的房间内,温暖却又暧昧,四周坐着的大多都是一对对的小情侣,估摸着应该是科技大的学生吧。
眼光粗略地扫了一眼四周,苏亦城低头喝着苦咖啡,脑海里千回百转,最后竟然想到的是,如果此刻眼前的人是陆容泽该有多好啊……
李天羽一直在搅拌着咖啡糖,带到它彻底融化后才抬头望向他,扬眉:“见你气色极好,应该过得不错吧?”不等他说话,又说:“估计他应该待你很好,不然那次也不会将我打得半死不活。果然,为了你,他可以拼命呢!”
上次李天羽将他重伤,可是后来陆容泽赶到后也把他给狠狠地揍了一顿,具体揍得如何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以陆容泽的脾性,不把对方弄死已是他的福气。
苏亦城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接他的,只知是说什么都缓和不了眼下这尴尬的气氛,也无法挽回李天羽,及他所失去的一切。
最后只得浅浅地“嗯”了一声,此后再无言。
两人面前的咖啡都被静静地搁在那里,谁都没有动它一口的意思。一直由滚烫到温热,再到最后的冰冷。
太阳缓缓落山,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咖啡馆墙壁上的电视也开始播起了省内新闻,全部是些油盐淡茶的生活琐事,可看可不看。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人想要开口说话。苏亦城认为这咖啡不喝白不喝,遂轻轻托起白色杯盏送至嘴巴小咂了一口。
苦。尽管放了不少糖,可是冷却后的咖啡还是这么苦,比热的时候要苦上好几倍。
见他终于有了点反应,李天羽抿唇,又往杯中加了一颗糖,不管它会不会融化,就这么机械地搅拌着。
白皙的手指捏着铝制的勺子轻轻搅动着褐色的液体,偶尔瞄一眼低头喝苦汁的某人,欲言又止,直到最后,电视里播出一则杀人报道才将两人的视线全部从咖啡上转移。
电视里说,一个月前邻省某市某化工厂的一名工人被杀死弃尸荒野,半月前被人发现报案。由于罪犯杀人后做的掩饰较好,没有留下足够的证据,只知道罪犯是一名青年男子,大概一米八的身高,其余资料警方正在完善,且在全国展开搜索,希望大家配合。如若发现可疑之人,可及时向当地警局反映。
李天羽忍不住笑了笑,摇头道:“这世道,警察的本事都只有这么点了么?”
苏亦城知道他是在说笑,就没有理会,埋头继续喝咖啡。
“亦城,”对方不想再这样沉默下去了,夺过了他手中的杯盏,“你会不会恨我?”
恨?
恨他将之前将自己和陆容泽的事告诉了老妈,还是恨他下手极狠伤了自己?
扯了一抹苦笑,苏亦城道:“你想的可真多,我并没有恨过你。”他只是替他的过往有些惋惜和感叹罢了。“只是,后来想想那日|你对我做的事,有些后怕而已。”
“那你现在怕我么?”李天羽追问。
现在?苏亦城笑了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说怕,倒也不是,只是同他坐在一起有些不自在而已。
如果此刻坐在他面前的是以前那个李天羽的话,他绝对不会这般沉默,相反的,还会找许多话题跟他唠嗑。
可是现在……
忽地想起了他还未向医院辞职这一事实,苏亦城想了想,道:“前段日子你突然闹失踪,连声招呼都没打,我妈跟医院的人都急死了,四处寻你,最后连派出所都出面了,可都无果。如今回来了,怎么着都得跟大家汇报一个吧,可不能光杵在我这里!”
沉默了一会儿,李天羽笑道:“前段日子心情确实比较低落,加之醉酒后伤了你,我实在是没有颜面再面对你了,故独自回了老家,号码因为不是这个省的,就没有再用了。而且,我也没有打算要回来。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只是,我不想再回到医院了,也希望你保密,不要告诉别人我回来过。”毕竟罗金荣知道是他伤害了苏亦城,他要面对的,不光是苏亦城,还有罗金荣——那个待他如自己学生的外科主任。
这番话里满是酸涩之意,说者尴尬,听者却是百感交集。
有些事,真的不能责怪他,无论是谁在儿时受到那样的伤害都会在心里残留一些阴影,而且,如今的他,也算是一无所有了。
且换一个角度来看,如果当年受到侵犯的是自己,指不定早就命归黄泉了,如何能够坚强地活到现在呢?
心里忽地一下想开了,苏亦城竟替他无言地酸了一把。
良久后,他起身对李天羽道:“走吧,难得你还来看我一次,我们出去喝几杯!”
李天羽也起身,嘴里却有着拒绝的意思:“明天周一,你可是上班日啊。”
“管他呢,再说了,我又不会喝醉,表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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