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影响他的整体。
他面无表情的单刀直入:“看到您这在招聘法语翻译,我就直接来了。这是我的简历。”
“嗯。”我低头翻了翻他的简历──某所我没听说过的法国高商。
“我没有文凭。”他很主动而且诚实的补充起大概被别的面试官问到过很多次的问题:“还有我的右眼,以前受过伤。”
“嗯。”我合上那份後头反正我看了也看不懂的、全是法文附件的简历。
於是他立刻伸手来拿我手上的简历,用满不在乎的口气继续,似已习惯了被拒绝:“既然您不能接受,抱歉耽误您的时间。”
然後我赫然看到了,他伸过来的右臂手腕上,那个遮不住的深刻伤疤,明显是用利刃狠狠划过的痕迹。
不过我并没有问。当时没有,後来也一直没有。
每个人或许都有那麽点自己不愿示人於前的秘密,或者是想保存到腐烂的过去。
我没有揭人伤疤的喜好。
“待业多久了?”我扫了眼他简历上工作经验的空白栏,和一年前的回国时间,又抬眼看他。
“……”他大概没想到我还会突然发问,手僵在那里,又缩回去:“一年多。”
“当初毕设通不过?”
“不是。”他继续面无表情的说著,没有丝毫多解释的意向:“离毕业还有半年的时候,我退学了。所以我只有高中毕业证。”
“那你觉得你能胜任的了这工作吗?”
他眼里闪过诧异:“可以。”
“今天周三。”我把简历收进一旁的抽屉,“明天入职,一个月试用期。你还有什麽想问的?”
“……没有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为什麽就那麽果断的录用了他,大概就是,他之前说起他自己时掩盖不住的绝望自弃,和他回答“可以”时的那股笃定自信,形成的鲜明对比,打动了我。
事实证明,我的第一直觉还是正确的。
“咚咚──”
敲门声响打断我的回忆。
我抬头看著某个无论何时都不忘戴著墨镜的男人一脸冷漠的走进来,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许总。”
真是,每次带他出去,不知道的,还都以为我是个什麽黑帮老大,在哪都不忘带著随身保镖。
“程雪准备参加的竞标项目,你知道了吧?”
他点了下头。
“这次的产品牵涉到很多专业词汇,”我想了想,“可能有点难度,你要提前做好准备。等过几天,供应商那边要是派人来a市,起码不能让我和他们沟通不了。”
他继续点了下头,也不知道是胜券在握还是无知者无畏。
不过根据历史情况看来,他应该属於前者。
“回去吧。”
然後他如我所料的再度简单点了下头,潇洒的走人。
☆、15、田螺姑娘
晚上开门进家的时候,我有那麽一瞬间以为我是不是走错了门,还仔细的核对了一下钥匙。
窗明几净,一室通透。茶几上之前散乱的杂志报纸包装纸壳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地板亮的似乎都能照出人影。
更为诡异的是,空气里居然还飘著属於饭菜的香味。
然後我脑子里不由自主的蹦出了一个词──
田螺姑娘。
问题是我最近好像没有捡到什麽奇怪的东西带回家啊,也不认识什麽如此贤惠的人啊。
我可不相信小球会如此贴心,那家夥的懒惰与得过且过素来有目共睹。他的那个单身猪圈,基本上是属於没人敢上门拜访的类型。
除非……
从厨房走出的人影,证明了我的猜想。
“你……”我愣愣的看著一身家居好男人打扮的迟暮:“你在国外呆了这麽久,家政能力见涨啊。”
根据我的印象,这家夥一向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型,只有人家伺候他,从没有他伺候别人的好事。
会做饭已经是大出我意料之外,没想到现在他收拾打扫起来也是一把好手。
他似乎轻微的抽搐了下嘴角:“不止。”
“也好。”我把车钥匙扔到一边,连鞋都没换就大摇大摆从那光亮可鉴的地板走过去半躺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出国一趟,好歹也学到了点技能,饿不死人。”
然後他的脸更黑了,索性放弃了与我沟通,转身走回厨房。
当他贴心的把饭菜端到我跟前时,我才终於开始觉得不安起来。
生活里突然多了这麽个不算陌生的陌生人,让我有点不知该从何应对。
而且我还在接受我已经很久没享受到的照顾,这更让我没来由的慌乱。
“喂,我说。”我努力的坐直身体,很严肃的看著他在我身边坐下:“你有没有觉得你太闲了?”
“没有。”他面不改色的端起碗饭,开始夹菜。
“怎麽回事?”我不忘趁机嘲讽他一下:“找不到工作了?海归变成海带了?”
“那你要收留我吗?”他似真似假的说完,匆忙扒了一大口饭,又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
其动作之急迫,大有生怕我跟他抢饭吃导致他必须饿肚子的架势。
大概是早上我吃了两份早餐後给他留下的阴影。
“那可不行。”我扳了扳手指:“偶尔请个锺点工的费用我付得起,可是这个全日制的家庭保姆我可雇不起。”
他笑了笑:“许总现在如此精打细算了?”
“不该有的预算绝对不能乱支出,开源节流嘛。”我笑眯眯的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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