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亲手所下。
三人一时陷入沉默,裴嗣衣蓦然背过身去。他沉默地走向自己的营帐,脚步有些虚浮。
三人各怀心思,这种时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睡去。临近天明之时,裴嗣衣默然出现在白辞的帐外,他示意守卫的士兵不必理他,只是那样静静站在外头。
而下一刻门帘被人从内掀起,两人恰巧四目相对。
“你……”
“……你”
一前一后,两人同时出声,遂又彼此皆是一愣。
“走吧。我们进去说话。”
裴嗣衣脸上带着苦笑,白辞见了心知他必然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36、回国
马车在颠簸不平的山道上飞驰,驾马的年轻车夫不停挥动马鞭,促使马儿跑得更快。他们维持这样的速度赶路已经足足一个日夜,眼看着马儿也快不行了,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马夫回头看了眼马车的卷帘,恰逢里头一人掀起帘子钻了出来。
“这匹马恐怕撑不过明日。”马车夫将现在的情况如实相告,换来对方愁眉不展的凝思。“咱们是不是到最近的镇上去换匹马?”
“不。”马夫的提议被一口拒绝:“明日就够了,以这个速度,最晚明日也能抵达海青边关。”
一路急赶,就是为了躲避追兵。然而令他奇怪的是,这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丝毫可疑之人尾随。
只是尚未进入海青国内,他们都务必小心谨慎。
“聂将军情况如何?”驾车的年轻车夫随口问道,听这口气,该是与身旁之人颇为熟悉。这两个人显然是一伙的。
“不妙。”车夫身边之人,正是前日在北国狩猎大营中,那名与济鲁特接头的男子。如今他已经褪下了北国侍卫的服饰,换回了海青国男子常穿的布衫短卦。他一声长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岔子。”
“你是指什么?”车夫只是短暂地瞥了身侧的同伴一眼,便继续专注驾车前行。然而他久久等不到同伴的答案,只听得又一声沉重的叹息。心中被对方弄出了堵塞之意,不由唤了对方的名字:“哲?”
“将军中了毒。”唐哲说着又是一叹,已经不知是这几日来的第几次叹气了。
“中毒?中了什么毒?”北国有什么厉害的毒?那琳琅王不是看上他们家将军了吗?怎么还给他下毒?真是可恶!
“七煞。”
“七煞是……七煞?”驾马的人一个惊吓,握缰的手忘了分寸猛地一拉。马儿吃痛,一声嘶鸣便停了下来。
马车被这么一折腾,整个不稳地乱晃。幸而唐哲眼明手快下车一顶,才避免了车翻倒地。
“你在做什么!”他怒气冲冲的质问,“唐宣,你不要命,可别连累将军。”
“我呸!”唐宣回嘴,一脸怒气滔天。“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兄弟,竟然吃里扒外地谋害将军!回了海青,我定要将你的所作所为禀报王爷。”
“少给我胡说八道!你知道什么!”这个唐宣又在无中生有,他就是死脑筋又爱冲动,自己才不敢让他参与行动。
“将军身上的毒不是你下的?”
“你脑子有没有长?我看你脑袋都长屁股上去了!”唐哲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记白眼:“我是被王爷派来救人回去的,不是来把将军小命留那的。我会害将军?不如直接也给下了七煞得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宣想想确实如此,唐哲再怎么也不会把将军给害了啊。但是这七煞之毒乃是他们海青独有,没有唐哲下手,哪里会让人中毒?
这一点上,唐宣就远不如唐哲。虽然两个人是兄弟,但是一个人专攻武学,另一个人则是毒武双修。
“怎么回事我说了你也不懂。你就专心驾你的车,别多废话了。”
唐哲心里对这件事其实已经很清楚了,聂远之身上的伤是他诊的,mí_yào是他下的。如今压抑住他毒的药虽不是他的,但是脉象一探,便早已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如今的他真不知该如何跟王爷交代。就不知这渡毒的过程到底是出自将军本意,还是被迫为之。
想到将军如今那一身的伤病,唐哲就忍不住愤愤握拳。
他们两人乃昔日墨王爷派给聂将军的贴身侍卫,算起来本该是王爷这边的人。然而跟着将军闯南走北的那段日子,他们早就被将军那身浩然正气所折服,也相信海青只要有他们王爷与将军,绝对会屹立不倒,成为天下第一强国。
怎知一场意外让将军在两年前受了重伤,之后虽然救回了一命,从此却是伤了腿。
将军的腿落了病根后,便很少出征在外了。但凡在外出征之事,便由他们唐家两兄弟在作为副将在旁辅佐,随着另外几名海青将军一同应战。
所以当两人被墨彻召回海青之时,聂远之已经被送走了。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质疑王爷,心里却是不服气的。将军为海青立了多少汗马功劳,怎可因为北国琳琅瑜邪的一句话一纸条约,便应允了呢?
一月前,王爷将他们俩人喊入府中彻夜长谈,制定了如今这场救人计划。他们半月前就抵达了北国帝都,随后与那济鲁特做了笔买卖。他们帮他除掉琳琅瑜邪,而他则帮他们救出想要之人。
这次北国冬猎,正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唐哲带来的人手不多,除了在外头接应未曾混入北国狩猎队伍的唐宣,身边人手加起来也就十多人。而如今他们救出了聂将军,带将军回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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