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我终於後知後觉地明白过来。
在稍微喂饱了加贺谷之後,以别扭的姿势趴在沙发旁边的我终於被放开,得以直起身躯,离开客厅。等我洗漱过後,为加贺谷与虎斑猫准备好简单的早餐(或者说午餐),才注意到加贺谷手上拿著手机,彷佛正在查看邮件,罕见地露出了严肃的神色。
「怎麽了?」我忍不住问道。
「没什麽。」加贺谷似乎犹豫了一下,「他们传了邮件过来,想要跟我达成和平协议。」
在加贺谷说完这句话後,过了几秒,我才迟钝地意识到「他们」指的究竟是谁,心底登时泛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竹本已经准备好飞行船的能量了,只要我答应他们的要求,双方各退一步,随时都可以回去故乡。」
「那、就是说……」
「我要离开了。」
加贺谷坐在窗下,阳光笼罩在他身上,泛起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芒,本来应该是相当温暖的情景,却让我浑身发寒,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知道我要走了的这件事,你没有什麽想说的吗?」
「那不是很好吗。」我笑了笑。
「但是我还没答应他们的要求。」加贺谷凝视著我,彷佛正在观察我的神态。
我有些犹豫,但仍回答:「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要是轻易地立刻答应这个要求,他们或许反而会心生怀疑……」
「郡山同学。」加贺谷的神情有些冰冷。
「怎麽了?」我谨慎地回应。
「你……」加贺谷似乎想说些什麽,但在迟疑良久之後,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算了,随便你吧。」
我们沉默地吃著早餐,大概是受到这种僵硬气氛的影响,连虎斑猫都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吃著鱼肉,偶尔望一望它的主人,又看一看我,似乎不甚明白这种情景究竟是怎麽回事。片刻後,加贺谷放下餐具,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餐桌。
这家伙……果然在生气吗?
即使这麽想著,我却毫无解决这种困境的办法。
「你在做什麽喵!」
一旁的虎斑猫彷佛被吓到了一般,连声音都比平常尖了一些。
我注意到有什麽透明的东西落到了碗中,像是水滴一样,在味噌汤的表面弄出了细微的涟漪。咦,我在哭吗……啊,大概确实是这样吧,难怪虎斑猫用那种眼神望著我,一个高中男生在它面前落泪,想必也不是什麽经常发生的事情。
「你究竟……」
「不,没什麽。」我朝它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终於……也到该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吃过饭後,加贺谷就出门了。
在他临出门之前,曾经告知过我要去见竹本与男公关,并且告诫我不要像之前一样悄悄跟踪他。我点头应允,目送著他离开家门,随即拿起钱包,打算趁著难得的閒暇时间去采购一些日用品。虎斑猫本来要跟来的,但在我希望一个人独处的前提之下,它迟疑地答应暂且肩负看家的职责。
虽然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却没想到这麽快。
一想到加贺谷神情冰冷的模样,我便感到一阵难受。
小学时,父亲离开了这个家,去了别人身旁;中学时,母亲病重,最终也离开了我;到头来,加贺谷自然不会是唯一一个例外——他也终究是会离开我的。即使前一晚我们还拥抱著彼此,但是事实不会因此而改变。
纵然知道这种事情不该责怪於加贺谷,毕竟他也是受害者,如果不是飞行船故障,再加上竹本等人意图追杀他,加贺谷或许终其一生都不会来到这个星球,也不会认识我,我们甚至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然而,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
我已经认识了加贺谷。
甚至喜欢上了他。
明明才刚确认了彼此的感情,就被迫放弃这段没有结果的恋情,这件事简直让人烦闷厌恶到了极点,一生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我满心酸涩,又无话可说,虽然泪水早已止住了,但眼眶却还是一阵刺痛。这种痛苦究竟该如何排解……很快地,我就从毫无节制的购物中感到了一种近乎失控的乐趣。
购物真是令人心旷神怡,甚至还能缓解压力。
反正,跟加贺谷相处的时间也已经只剩下几天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大肆地挥霍一番,就当……就当是为他饯行。
有了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之後,疯狂的购物时间就此开始,加贺谷喜欢的草莓奶油蛋糕、加贺谷喜欢的电视节目影碟、加贺谷喜欢的衣物……看到什麽想买的东西就毫不犹豫地买下,等到我回过神来,原本狂乱的心情终於平静下来,两手已经提满了各式各样的购物纸袋,正站在百货公司旁边的路口等待公车。
一旁的路人无不用奇妙的眼神打量著我,大概是觉得我这个年纪的男性在上课日提著大量纸袋等公车的模样很稀奇。我竭力无视他们的目光,假装自己的眼眶全然不曾泛红,挺直背脊昂然踏上了公车。
回到家中,一如我所预料的,加贺谷还没回来。
虎斑猫难得地在我附近停下脚步,在我手边嗅了嗅,「这是什麽味道喵?」
「可能是沾到了什麽东西。」我脱下外套,若无其事地道:「也可能是鱼的味道。」
听到这句话,虎斑猫立刻去翻找购物袋,很快地就找到了目标。
「这、这是——」它难得地露出了像是震惊夹杂著喜悦的神情。
「北海道雄武产的目近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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