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博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力。
以前不管在沙漠里杀人,还是在热带雨林里战斗,都从来没有这一次来得郁闷。
没有证据,也就是说,你开口要人,别人可以根本不理你,你指着他骂,他可以说你凭什么骂我,而且——那个人是陈川,从出世就与司徒宇注定是敌人的人,司徒宇也拿他毫无办法的人,两个人年龄是多少岁,就斗了多少年的人,如果是他抓了边少——生还机会很小。
敢许边少会被陈川一块一块地送回来,只为了看到司徒宇痛苦的脸,也许现在边少已经沉在太平洋不知道哪里的海底,也许……也许……
阿博都不敢想下去,脊背上阵阵发凉。
司徒宇颓然瘫坐回椅子上。
心里头哭泣地叫了声:“小边——”
但他的眼神却渐渐冷峻下来,惊慌无措从他身上渐渐淡去,回复到原来那个杀伐绝断凌厉无比的司徒宇。
陈川这个名字在他的嘴边轻喃,仿佛要用言辞将他揉碎。
但是心里仍然不死心,抬起头问阿博:“确定是陈川抓走了小边么?没有别的可能了?”
阿博点了点头:“如果有别的可能,那个人也做得太干净了,比陈川还要干净,我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那就只有陈川了。”
最终无力地倒在椅背上,实在没有力气再撑住脊梁。
因为心已经碎了,不停地大量的血涌出,涌得人虚弱,好累,想哭。
只安静了数秒,司徒宇抬起头来,镇定的神色令阿博也不禁暗暗吃惊。
“先开始撒网,找出陈川的下落,和小边一切有可能的下落,”停了停,“帮我拨个电话找陈川,看他这回想干什么,如果只是利用小边来打击我,我们用尽一切可能把小边换回来。”
“少爷——”阿博有些害怕,少爷口里“一切可能”可以包括的东西太多,甚至包括少爷的命。
司徒宇点了点头,说:“对,包括我的命,只要是陈川要的,我们都给他,只要小边安全回来。”
“陈川和我之间,绝不是谁投降就能解决的问题,必定是以命博命,他抓了小边,就是抓住了我的命,没有办法,这次我们输了。”
阿博看着司徒宇脸上的苦笑,背上直冒冷汗。
难道,这次真的全盘皆输,边少这么重要,重要到少爷牺牲自己的性命都毫不犹豫?
“可是——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么?”司徒宇揉前额头,“如果我们能找到小边的下落把他救出来,或者……能逼陈川放手。”
原来还有别的方法。
阿博的精神立刻回来了,挺了挺胸,对着司徒宇说:“少爷,我们一定会倾尽全力把边少救回来,少爷千万不要太灰心。”
司徒宇点点头,谁也不想真的把性命丢给几十年的敌人。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秘书通知,陈川的电话已接通。
司徒宇居然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陈川不禁暗叹,手下做事的人手脚还是不算干净呀。
七天,短短七天就可以追查到自己这里来,司徒宇呀司徒宇,也只能你配得上称做是我真正的敌人。
向后退到扶手椅处,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下,按下接通键,眼睛,仍一刻也未离开过屏幕上的那个男人。
6
“我是陈川。”
“司徒宇。”
两端静默。
两个人相斗了数十年,真正安静下来通话的次数不会超过五次,而每一次都是到了生死交关的关头,每一次,恨入骨髓的敌人的声音听起来却像老友。
司徒宇先提问:“小边是不是被你抓了。”
陈川有些愠怒,招呼都不打,直接冲上门来要人,也的确是司徒宇做事明快的风格。
“你没有证据证明我抓了你的小边。”
“也是——有痕迹显示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怎么样?不是我做的又怎么样?”
“把小边还给我,我们两的事情不关他的事,他是个很自由的人,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他跟你在一起,就是牵扯进来了。”
“他只是我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是吗?”如果只是其一,今天也不会听到你司徒宇的声音了吧。
两个人间互斗,为此死掉的情人又岂只一两个。
互相派去的间谍,争斗中牺牲的,少说也有七八个,没有听说过哪次主人会亲自打电话来要人的。
“别逼我,陈川。”通过话筒,也可以听到司徒宇的痛苦。
“你知道的,我也不想逼你,只是——我们的家族在逼我们,从生下来就注定要成为死敌,好在我们没有爱上对方,否则真是现代版罗密欧与朱丽叶。”
“是呀,好在我们没有爱上对方。”
两个人同时慨叹不已,庆幸。
“可是——别把小边牵扯进来,大不了,我放手,他与我们无关,他是个自由的精灵。”
争斗许多年仍然势均力敌的敌人,也许应该比朋友更值得尊敬吧。
司徒宇从未在陈川面前这么低姿态地提出要求,接近于恳求的语气,就算是某一次争点夺去他的性命的时候都没有过。
当枪口举至司徒宇的额前,他只会冷冷地说:“要么下手,不要给我机会杀了你。”
那么冷淡镇定的司徒宇现在在电话里恳求放过吴边,陈川想大笑三声,却笑不出来。
“如果说吴边安全地回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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