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了会才带我进去,时不时的还回过身来同我搭两句话,“施主,掌院进来都不怎么
见人了,连宫里都轻易请不了他去,你这回可真是幸运。”
“家母与云深师傅有故,故而在下才得了个青眼。”
“这样啊,施主,你脸色潮红鬓角有汗,是不是穿得多了。”
“多谢小师傅关心,回去我就换下件,今天的天可真是暖和。”其实我半点没觉得热,这小师傅真是个不能体察人心情的,我都想着晃着他身子喊声我们能跑着去么,奈何还得端着副宠辱不惊云淡风轻的架子,我都快给憋死了。
这护国寺看着大,进了里面更是不小,怪不得刚刚小和尚累成那样,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可算是到了云深的门前了,小和尚侧了下身子朝着我说,“施主,我就带你到这了,掌院叫您自己进去。”
我回了个礼,“如此便多谢小师傅了。”
眼看着小和尚转身走远了,我才上了台阶,将手放在门前,连呼几口气才屈指在门框上轻叩几下,敲完门后我放下胳膊原地站好,直到门内传来声,“请进。”我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刚刚还乱跳的心忽然的就平静了下来。
顺手将门关上,我转了个身,看见有个身着灰色袍子的老人正坐在矮榻上,与我想的高僧模样很是不同,他穿的这身袍子除了比刚刚那个小和尚身上的大了点旧了点,剩下的别无二致,连长相也和我见过的寻常老人没什么不同,心里纳罕,我还是毕恭毕敬的上了前去,“云深师傅,林家后人萧君瑶有事求解。”说着便将早就准备好的笏板递了过去。
云深师傅接过后细细打量了一番,又递还给我,“嗯。半年了吧。”
我听见他这么说,猛地将头抬起来,惊异的看向他,连失礼都顾不得了,他说的和我想的到底??
☆、第三十七章
? 察觉到我的目光,云深也抬起头来,冲我招招手,“来,过来坐。”
“谢谢云深师傅,晚辈站着就好。”
“不必客气。”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也让我好好看看你。”
“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缓步上前,在云深师傅身边坐下,整好侧身对着他,低头抚平了袍子上的褶子,向云深师傅又施了一礼。
“可真是像,都多少年没见过阿媛了,小音本就跟她生的像,这面容又肖似小音。”
“我外祖母故去多年还能有故人惦念,想必她若是有知定会很高兴的。”纵是心中存疑我此刻也得顺着他往下说,若是不是我想的那般,只怕是云深会因此厌恶我,毕竟他的故人唯一的后代却让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占了身子。我做好聆听的姿态听他继续讲下去。
“看到你这幅模样倒是勾起了我不少回忆。我与正清阿媛自小相识,那时候我还没入佛门,鲜衣怒马的少年生活,恣意潇洒的好时光犹在眼前,人却不在了,当真是让人,唉。”
“聚散终有时,您看开点。”
“这都在佛祖门下受了几十年烟火了,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云深拉起我的手轻轻拍了拍,“只是不知正清阿媛在那边还不好,还有小音他们,前些日子君瑶也去找他们去了,这也算是一家团聚了。”
闻此我的身子一僵,他是真的知道?!
没待我应答,云深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孩子,你别怕,都说了入了佛门几十年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君瑶那孩子我也是知道些的,至情至性,但过刚易折,小音太心急,他自小就活的不开心,如今这般,也不是你的错,只是可惜了,多好的一孩子,大好的年华就这么去了。林家连最后的子嗣都没能保住,说到底,是我们对不住正清阿媛啊,要是当年能多使些力就好了。”
“您别自责了,尽人事听天命,我知道您也是尽了力的,只是凡人的力气又如何抵得过天子一怒。”
“算了,事到如今也是多说无益,现下我年纪大了,能找到个说当年事的人已经不多了,你别介意。”
“怎么会,晚辈巴不得的,只是无端占了您友人之子的身子实在是过意不去,我也不知是何机缘,万望你能原谅。”
“这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万事皆有因果,芸芸众生能窥到的不过十之一二,你这事想必也不是无端发生的,只是我也看不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没多少长进,看不出正清的,也看不出君瑶的。”
“您别这么说,您能知道我并非萧君瑶已经很厉害了。”
“看不透因,就变不了果,只能由着它发生有个什么意思,还不如常人什么都看不出的好,没这一分能力也不用有过后的诸多计较。”
听他说的,确实对,我也是个知道果的,却同是猜不到因,我想改了这果,却不知从何处着手。
云深顿了顿又接着道,“你看,我刚刚还说在我佛门晨钟暮鼓的得了不少熏陶,到头来还是逃不过执念。”
“欲是七情之一,执念也不过是欲的一种罢了,师傅虽法力高深,追根到底,也不过是个凡人,真是脱离这些就真成了供人祭拜的佛了,便也不用在在这芸芸众生中呆着了。您说是也不是。”
云深乐呵呵的笑了,“你这小娃娃还挺有趣,说得对,我们都只是凡人而已,摆脱不来与生俱来的七情六欲,如此便说说你又是为了什么割舍不下了来找我这个老头子的。”
“我不是萧君瑶本人,想必师傅您已经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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