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给他送人头,陈楚云溺死在这感情里,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是很喜欢,只是对方一味地付出让他甚至产生了负罪感,好像自己再这么拒绝下去就太不像话了似的。
陈楚云开始试着回应这份感情。
然而爱情并不是感恩,错误的开始注定痛苦的结局。
说是人心不足也好,说是终于得到了腻味了也罢,总之从两个人在一起以后争吵就没断过,穿什么衣服要吵,喝咖啡加不加方糖要吵,就连买菜到底2块2买的还是3块5买的也要吵。
陈楚云不抽烟,烟味叫他的肺部非常难受,那位刚开始自然是向着他,后来就心安理得的在他边上抽,陈楚云咳成一团也是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这样的日子纠缠了一年以后陈楚云终于受不了了。
本来也不是因为爱情而开始,仅有的一点感情也在日日的消耗里磨空了。
陈楚云非常平静地提出分手。
然后拎包走人。
然而纠缠一直没断过,陈楚云甚至怀疑他留下毛毛是故意的,故意找个借口。
毛毛对他来说也许只是个媒介,但是对陈楚云而已不是,毛毛是他的家人,所以当毛毛被拎出来做要挟的时候陈楚云别无选择。
对方像是抓住了他这一点,猫逗耗子似的玩得不亦乐乎。
陈楚云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他没工夫陪他继续耗下去,他才二十多岁,凭什么要在这么一棵歪脖子树吊死?
也不是没想过重新找个人开始,但感觉总是不对,陈楚云不肯勉强,只得作罢。
陈楚云回去的时候已经醉了。
他掏出钥匙对着门捅了半天没找着钥匙孔,眯着眼睛弯着腰扒在门上看了一会儿,身子软绵绵地往地上滑。
黄扇在里面早就闻到了陈楚云的气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人进来,有点不放心,支起身子往门那里挪,扶着墙半坐在门前的换鞋凳子上,把门开了一条缝。
陈楚云的头正枕在门边儿,这门一开他的头顺着力就往后仰,正对上黄扇的眼睛,他冲黄扇笑了笑:“你好,帅哥,喝一杯吗?”
黄扇板着脸把他拖进来,陈楚云一手捏了捏黄扇的手臂,打了个嗝:“哟,帅哥身材不错,练过啊?”
黄扇不理他,把他往卧室里拖。
陈楚云靠在黄扇身上,这冰冰凉凉还带着水汽的感觉让他非常舒服,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膏药似的黏上去。
黄扇把陈楚云放在床上,陈楚云头晕难受,皱着眉在床上哼哼。
黄扇抬手拨开他的刘海,轻声问他:“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喝水?”
陈楚云昏昏沉沉地,感觉有什么带着凉气的东西靠近,抱住黄扇的脖子就不肯撒手了。
黄扇两手撑着床从上俯视他,猫一样的瞳仁缩成了一条线:“我好看吗?”
陈楚云傻愣愣地说好看。
黄扇笑得眼睛弯起来:“那我们来上床吧好不好?”
陈楚云盯着他的瞳孔,精神有些涣散,愣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的衣服被脱了下来,两条腿被分开折起,他有些疑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一抬头就撞进黄扇的眼瞳里,他的瞳仁像一片海,那么美,又那么危险,深不可测。
陈楚云觉得身下好像有点疼,但是他动不了,他甚至转移不了视线,他张着嘴大口喘着气,胸口又闷又疼,好像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体里拼命破土而出,他的眼角止不住地淌下泪来,整个人被一种绝望的气息填满,他就那么看着黄扇的眼瞳,就这么看着,看着那片蓝色越来越近,越阔越大,直到将他整个人沉浸下去。
陈楚云在水里挣扎,他挥动着自己粗短的小胳膊小腿儿,从水下往上看是不可思议的蓝,那么透亮的颜色,却带着那么绝望的感情,陈楚云吐出最后一小串泡泡,看着它们向上漂着,自己浑身脱了力向下沉去。
大概要死了吧。
他的视线变得模糊,朦胧中一条蓝色的大鱼向他游来。
那是一种怎样的生物,那么大的尾巴,那么好看的颜色,那么,美好的生物。
陈楚云向他微笑,你好,漂亮的大鱼。
再见,大鱼。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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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楚云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在痛,尤其是腰,又酸又涨,他翻了个身,腿下一软,差点扑在地上,一道人影立刻上来接住了他,他的声音非常好听,低低沉沉的,又像有调子的歌一样,与平时听到别人说话的感觉不一样,他说:“宝贝儿,慢点儿。”
陈楚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看那张与黄扇非常相似的脸。
丫居然会说儿化音了!
陈楚云又往下看了看。
丫居然长出了腿!
丫居然比我还高!
不能忍。
没天理了,生无可恋,让我去死一死。
作为一个心塞的饲主,捡来的小丑鱼长成了大美人儿,爬上了自己的床,关键自己还是下面那个……谁都别拦着我我要给大头寄刀片儿而且要货到付款不能便宜了那个罪魁祸首!
黄扇低头在陈楚云额上亲了一下,笑着问他:“你早上想吃什么?”
吃什么?吃你行吗?
陈楚云恨恨地揪着被角。
黄扇并不介意,他把陈楚云打横抱起来:“你先去洗漱,昨天我已经清理过了,应该不会太难受,我煮了粥,一会儿你尝尝喜不喜欢。”
☆、哟,人鱼
陈楚云在黄扇怀里挣扎:“放开我!我不要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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