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惋惜。
“不要以为我这就输了。”他目带嘲讽地看著二月红在人群中厮杀的身影,说道,“二爷真是拼命,这个地方一定勾起他不少回忆...”
“谢谢你的赞誉。”和话语同时靠近的,是今夜饱饮了血的冷泉剑。那剑身依然不沾半点血,没有一点点缺口的锋利,就那麽架在齐铁嘴的脖子上,随著剑扑面而来的剑势,铁嘴鬓边的头发都被削飞了几根。
齐铁嘴依然纹风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一点。“哪里,二爷的身手可说凌驾四爷之上,尤其是现在...这种把二爷激怒了的时候。”
二月红纤长的眼睫半垂,说道,“那你可知,把我激怒的後果?”
师父...生气了?阿四抽著气,颤抖著无法再动的右手,等著药粉止住他的血。“师父...”他本想提醒二月红,他背後还有两人站著,然而话一出口,那两个人的首级就已经缓缓从脖子上滑下来。
二月红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有著深切的...怜悯,还有其中混杂的不舍和挣扎。阿四不由有些心慌,二月红为何要这样看他?
齐铁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和陈皮阿四相处的时间,和他对陈皮阿四的了解程度都可以说比二月红有过之无不及,善於观言察色的他轻易就捕捉到二月红和阿四之间的互动。他丝毫不惧地道,“我可从来都没觉得二爷今日会杀得了我。二爷觉得如何?这场对您夫人的血祭,我可是精心准备了许久。”
“无聊。”二月红薄唇轻吐两字,说道,“我让你活著,你要知道其中的意思。放下你的武器,我让你好过一些。”
铁嘴笑了出声,“啊哈,我终於是知道四爷那唯我独尊的性格是谁教出来的了,敢情二爷也没比他好多少。不过四爷那不屈的傲骨,也被我驯服得像条母狗一样,每天只会求人给他jīng_yè了。”说到此处,他嘲讽蔑视的眼神扫过了倒在地上的阿四,“我对二爷的手段和目的一点兴趣也没有,今日你们便死在这里罢。”
看似斯文的齐铁嘴一说出不堪入耳的下流话,二月红也觉得有些不舒服,阿四却似乎一点动摇都没有地道,“你带来的人都被杀干净了,你确定你还有胜算?”
“为何没有?你已经躺在这里了,”齐铁嘴俯视著他满身是血,身上两处重伤的狼狈模样,一直在脸上昭示他尽在掌握的笑容也褪了下去,“而二爷和他带来的人,一个个都已经气喘吁吁,不能久战。”
二月红确实已经累了不少,面色是满脸豔红,许久不曾动武,一上来就是激战,不可能一下子适应。“我们根本不需要久战,你今夜逃不掉。”
“是吗?”齐铁嘴不置可否,只是轻蔑地笑起来,“二爷,你不要误会了。我不逃也不会躲。反而是你,”他转头看著以绝对的姿势威胁他的二月红,面上是带著淡淡伤痛又惋惜的微笑,“你这样就够了吗?”
二月红不知他要说什麽,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在拖什麽时间,“你说什麽?”
“我在说,”齐铁嘴深吸一口气,眼中是更激烈的悲痛,“这里不是你最神圣的地方吗?你在尊夫人面前大声说啊,你要忘记她被碎尸万段的惨状,要和让她一尸两命死不安宁的凶手共度此生,你说啊!”
“住口!”阿四大喝道。
原来铁嘴说的是这样...他从那时候就没回过望月门,自然不晓得师父在这里为丫头立了坟,师父是因为铁嘴故意把战场选在这里而激怒,他终於明白师父看到闻凉的时候暴涨的杀气是为何──亡妻的清静被这样践踏,任谁都不想善罢甘休的。
何况师父是很喜爱他的妻子的...阿四错开了眸光,没有看见二月红眼中一闪而逝的愧疚。
齐铁嘴只是像看路边小石一样看了他一眼,继续对二月红说,“你心虚了吗?我不过是派人来在这里开战,你便如此激怒,恨不得把我斩於剑下。来啊?为什麽不来?”
“你为了这个凶手,连毫无关系的我都没有办法杀掉!”他此时终於露出了心中的嘲讽和厌恶,完全笑了出来,“更别说你没法杀他!”
齐铁嘴手中的短笛,直直地指向陈皮阿四。
原来竟是如此吗?阿四咬住了下唇,忽略去心中细微的刺痛。二月红至今没有把玷污师母坟墓的铁嘴杀了,竟是为了他?师父到底知道了些什麽...难道他身体的异常和齐家有关一事,师父也知晓了吗?为了让铁嘴说出解法,师父才...
他定定看著二月红,不知为何,竟是无法说出半句话来。
“现在你就在你妻子的坟前说个清楚如何?”铁嘴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地和二月红说道,“你要让二夫人死不得安息,让这个为了一己私欲便杀人无数的男人逍遥自在地活下去,而且还要和他度过一生吗?”
“你像个孩子。”二月红沈默许久,淡淡指责道,“无论你如何煽动我,我都不会因此动摇。”他有些沙哑的声音,让阿四心中动荡不停,师父此言是何意?是...当年的仇怨,已经...被化解的意思吗?
“确实,也许你说的是没错,我确实不是她的好丈夫。阿四亵渎她和未出生的婴儿的尸体,将我囚禁,我心中的痛和恨,你都一定明白。然而,我并不打算一辈子挣扎於此,活在死人的阴影下。”
“懦夫。”铁嘴冷笑,“你根本...”
“所以我才说,你还是个孩子。”二月红手中的剑逼近了少年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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