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又跳出短信,顾寒江按着敷眼睛的湿巾,点开短信读给他听:“叶成林说他今晚有‘以酒遮脸’的意思,但说的都是心里话;还说他明天会去旁听学术会。”念完就随手删了短信,再换一条湿巾敷在猫脸上。“这类经过欢场见多场面的公子哥,拥上前示好献媚者不知凡几,你对他不过是一条开道的砍刀。能借机撬掉季宏图,哪怕能让季宏图如坐针毡,二世子并不在乎名声二字怎生书。”
猫儿把两只光腿来回蹭着,贼手在豹哥腿上捋着汗毛,细声细气哼道:“他说愿意和我‘试试’···听他鬼扯呢。若当真有心,他今晚就不会当众示好故意逼我出柜。我看叶成林有‘狼顾之相’,这类人做生意伙伴都务须提防再三。先让他自己耍猴往下演吧~~想压我,美得他!”——豹哥被撩得直发毛,捉住贼爪直截了当下令:“明天见面直接回复他;防止事后有人拿此事做文章。行了,别故意惹火!··回家都补给你~,在外行动期间抓紧时间休息。”
困意袭来的威力比预想的强大,顾寒江最后还是没忍住哈欠。刚刚还搂着“肉枕头”似乎昏昏欲睡的人,轻抚着让他躺好,将两手抚在他的太阳穴上,软语悠扬地哄睡道:“哥你知道吗,要是有雕塑泥的话,我闭着眼都能捏出你的头像来。放心睡吧,三百米之内有异动,我肯定能清醒。”
伸手摸着猫脸,顾寒江心里的骄傲就别提了。“哈,臭猫儿,你要幸福死我呀!行,那我先睡会儿,你别去窝沙发,就在旁边躺着,我反而能睡得更踏实。”有人奔了一辈子都没挣到这份‘养儿得济’的福,被他长臂捞进怀里;弹指挥去十年的酸楚,那个故意和他挤着睡蚊帐的小捣蛋,已足以供他依靠。
这一夜即使浅眠,醒来的一刻仍旧心平气和神清气爽。略转脖颈就看到薛中泽盘腿坐在床尾,正在擦拭组装配枪。丝绒床凳上有一把枪开着保险,显然是子弹顶上膛;另一把枪则完全拆开,正被逐个零件的擦拭检查着。高度戒备同时快速自我修整,这个来自于他启蒙传教的习惯状态,令顾寒江不禁暗笑,独属于他的幸福回归竟如此别具滋味,安心入眠踏实醒来,睁眼就看见他家猫儿在舞刀弄枪。
觉出背后动静,薛中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醒了。段志国凌晨时去了地上停车场,不过咱们的车都在地库里。稍后我再和常缨去查一下餐厅后厨等地方。”——“关照陈旌敏的人去巡查吧,这毕竟是她们的地盘。既然做人情就大方些,越俎代庖反而不成体统。你去洗漱,今天出门把特制鞋穿上。”随着‘咔’一声脆响,薛中泽组装完第二把枪推上弹匣,间接的应命回答。
待顾大人收拾停当转到隔壁套间时,室内的四位正在玩扑克牌速算游戏,且目前战果是祝、常两位每人顶个枕头。顾寒江走过去只看着英飏笑嗔:“这算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英院士呵呵一笑道:“权当是寓教于乐,带孩儿们做晨练。”又指着一边呲牙奸笑像偷到咸鱼似的薛中泽进一步解释:“那两位不趁别的,就趁肌肉,不玩牌就得让他俩在套房外间练格斗。他看人家练得热火朝天,就拿眼镜腿儿扎人家肚脐、胳肢窝,说是要看能不能放气儿···闹得这屋里鸡飞狗跳的。”
祝涛抬手收了扑克牌,随口答言笑道:“李竞调皮捣蛋是最拿手的。记得当初我们组长讲完话放个屁,李竞眼都没眨就问:江队是扬州人吧,您这扬剧还是挺有模样儿哈··哈哈··”其他几人随即听出了别样意味,登时各式各样地笑作一片。
英飏好歹擦净了笑出的泪水,断续着向顾寒江追问:“不··不对,他是故意这么说话的吧?”——顾寒江当然不能说破,手支着酸疼的下颌骨边笑边答道:“··肯定是江队待人说话的毛病多,一露面就招这少爷看不顺眼了··!?”
正说笑间顾寒江的手机兀然响起,是祁思源打来的。顾寒江摆摆手示意众人各自整理器械行装,缓步走到露台旁的座椅坐下接听。
祁思源只字不问顾寒江当前去向,言简意赅的说是代传话的,对面随即换了陈旌敏的声音:“江哥,您光临敝处,偶却未能相迎,实在是不安。思源转达的细琴,偶咽噤系记交代过了,包在偶森桑冇门台。出了差错江郭尽管唯偶细问。(思源转达的事情,我已经细致交代过,包在我身上没问题;出了差错江哥尽管唯我是问。)”——“敏哥太客气了。寒江到此借用您一方宝地,又得敏哥手下弟兄大力协助,感激五内。只是本次出行仓促,恐怕顾不得于故人会面叙旧了。若敏哥不怪罪,容寒江回京亲自置宴相谢。”
“江哥您介么嗦,旌敏简兹要惶恐死掉耶。哦,阿元刚嗦样偶同他们一起飞回京,那我凑听从思源他们安排,一同回京恭候您回府。”
随着顾寒江的应承,手机又交还到祁思源手里。思源公子需要及时关照两件事。
公事当先—叶成林刚与某著名的德国机电厂商签了一份大型机电设备进口生意。在此基础上,自国庆之后将有大笔机电设备贸易开始运作。昨晚叶氏兄弟来找祁思源谈合作,‘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有意凭弱电类设备参股参与曲阜分店建造筹备。该领域内设备采购属于非掌控类范畴,祁思源身为兼执行董事兼总经理,对这一块融资外放分流有便宜行事之权。因此打电话与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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