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我高大半个头,我可以感觉到他居高临下盯着我头顶的视线。
“真的是你——”头顶响起他叹息般的低沉嗓音,在空气中回荡着。
“他是企划部的职员,叫宁风,半年前新进公司的。”他身边跟过来的人事主管恭敬道,“总裁认识?”
他模糊地发出了一个单音。
其他人弄不清楚状况也不敢随便发言,一切再度沉静,而我十分明确地知道所有焦点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这真是……他妈的无与伦比的该死!
“总裁,您好!”我硬着头皮问好,做出一副敬畏的样子。有意地低着脑袋,入眼的是他那包裹在黑色西装裤里的修长双腿和黑亮的皮鞋。
“没想到我们在这里碰面……”他似乎有些惊奇,有些感慨,有些激动,还有些我无法辨认的因素。
我不禁在心中冷哼。世界还真该死得小!别说你诧异,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你大可当作没看到我,然后一切都照着原本的轨道运行。
他没有再说话,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静默……
虽然我依然低着头,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盯着我看。我对来自于他的视线总是分外敏感。
他看我,我看地,而别人看着我们。
依然没人说话,依然静默……
但这么僵持着,真是说不出的奇怪,我又不想让别人看笑话,随便猜测,忍不住暗暗在心里诅咒了他千万遍。要不是考虑到他是我老板,要不是我还有理智存在,我早就给他一顿好看的了。
终于,我忍不住了:“我还有工作要做,没事的话我先上去了。”
他似乎愣了下,旋即恢复,点头说好,在我即将要走时,他突然近身轻声说了句:“下班后等我!”
也没等我同意他就率先离开了。
而我只感觉他靠近时我手腕突地一紧,热气似有若无地喷在我颈侧,还没思考出什么他就放开远去了。
留我在原地瞠目结舌。
这人,怎么还是这般得自说自话,独断专行?完全无视别人的意愿!哼!果真是富家子弟的德行。
我有气,却无处发。
收回愕然瞪着他背影的视线,继续走我的路,进电梯上楼回到办公室,习惯性又去茶水间冲了杯咖啡。回到座位,坐下。
还是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呢?怎么会又碰到了呢?那家伙又想干什么了?一切不都在美国就结束了么?毕竟最有理由愤怒的我都没有去找他算账,不是么?他倒大咧咧地自动送上来,平常得像没发生过那些事。
其实,有千万种可能我可以想象:恶意的,嘲弄的,鄙视的,默然的,无视的,不在意的……却绝对料不到他会这么理直气壮地找我,要我等他。语气甚至是亲密的!就是这点让我不解。尤其是他离开前的那个握手,不是那种一般的表示友好而出于礼貌的握手。
好像以前发生的不过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臆想,但我知道不是。
或者是我感觉错误?把嘲讽当亲密?
我觉得稍微好点的头又开始隐隐刺痛了起来。
靠在椅背里,我头脑一片混沌。
时钟滴滴答答走着,愈来愈向下班时间靠近。
而我在短短上两个小时内就已经倒了八杯水喝,去了五次洗手间。
这种失常以往我是绝对不会发生的,虽然我不求上进,但对工作还是有责任心的,再怎样也不会频频出现失误,更不会把上班时间纯粹消磨掉。
今天我却不断出错,幸好自己还可以修改,并没有正式交上去。
一个下午的工作效率可见一斑,我有点愧对我拿的薪水。
不过这不能怪我,责任在它的主人身上,严格说来,我也是受害者。
我望了眼电脑屏幕右下方的时间,再度站了起来,习惯性就要往茶水间走去。
“宁风,你又口渴啦?是不是中午吃得太咸了?还是怎么了?”隔壁的同事汪东阳抬头说,可能我的脸色真的不太好,所以他接下去说,“你不要紧吧!实在不舒服的话要不你先回去?反正也快下班了。看你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
心神不宁?不!我不想承认,但不可否认的,事实上——我是。
而且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糟糕。
“不,我还好。谢谢。”我又坐下,“你忙你的,我没事。”
我叹气,颓然摊了肩背,支着额头怔怔发呆。
我没必要怕他。该怕的人不是我。毕竟做亏心事的人不是我。
只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不相往来,形同陌路,才比较好吧!何况,他又能说什么?
难道否认他自己做过的事?下一刻我就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好笑:他是不屑于这样做的,我知道这点。
或者他想带给我再一轮的伤害?
我摇摇头。他也不会这么无聊。
那么,怎么办?是溜走还是留下?
感情告诉我溜走的好(虽然“溜”这个字我不太喜欢,有损我颜面),但是理智告诉我不必。
我陷入久违的矛盾中。
东方御,你狠!过了这么久,你还要执意来打乱我的生活,破坏我得来不易的平静!
我只能如此愤愤地在心里骂。
曾经,东方御,这三个字的主人带给我的是怎样的甜蜜幸福,如今,却让我咬牙切齿。被我刻意遗忘了三年的人,如今,却生生出现在我面前,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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