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忽然动了一下,呼吸也一下子变得急促。夏殊言把心一横,不管不顾的将他搂的更紧,又腾出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牙齿,继续接受这个绵长的吻。
夏正清开始挣扎,拼命扭动身体试图推开夏殊言。两人都是纤细身板,倒也势均力敌,推推搡搡的好一会,夏正清抓住机会,一脚揣在他腰上,夏殊言哎哟一声滚到了一边,好不容易才爬起来,黑暗之中他看不清夏正清的表情,只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
“哥……”他心中害怕起来,连滚带爬的凑到夏正清跟前,忽然就愣住了。“你……你哭了?”虽然房间里黑灯瞎火,但微光中他也看明白了,夏正清的眼泪正断线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滑下来。这下他彻底慌了神,下意识的就想过来抱他,可夏正清一把将他推开,低声的、但是坚决的拒绝:“别碰我!”
夏殊言呆呆的望着他,两只手还悬在半空中。他不甘心只做一个乖巧的弟弟,他一刻不停地想要吻他、拥抱他、占有他。可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可见他不需要他的爱。他不是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局,但总是在心中存了一线希望,他知道夏正清也爱他,他只是不确定爱与爱之间,到底存了多远的距离,他要花多少年才能走完。
现在他懂了,也该死心了,但有些话如果不说,他一辈子都要后悔。
“哥,我爱你。我是认真的。”他说。“对不起。”
他擦了擦夺眶而出的泪水,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在他身后,夏正清脱力似的倒在床上,像一个垂死的病人,目光发直的盯着天花板。泪流尽了,心中却仿佛还有一把刀子在剜割,一股腥甜从胸口涌了上来,他捂住了嘴,继而猛烈地咳嗽。他颤抖着摊开掌心,看到上面有斑斑点点的猩红。
“夏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凌晨四点钟,夏殊言留下一封信后离开了夏公馆。
一切都结束了。心痛之余,他分明也感到了一丝轻松。
尽管不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他还是在一定程度内做了相当的准备。他先是用被子蒙头大哭了一场,擦干眼泪后认认真真的写了一封告别信,然后拾掇了几件衣物,仔细将床铺理好。临出门的时候,他又迟疑着回到书桌前,拿起了摆放在案边的一个木质相框。
那是一年前他与夏正清的合影,影像中两个俊美少年一站一坐,齐齐对着镜头微笑。他将相框贴在胸口好一会,小心翼翼的收进了皮箱。
自古以来,离家出走最大的问题是钱。夏正清从不限制他花钱,只要他开口,要多少给多少,因此他身边总是存不下钱,仓促之间只翻出了一百多块。总比没有的好,他想,剩下的等天亮之后再想办法。
他走在寂静的街上,呼吸着夜半单调清冷的空气,最后看了一眼夜幕下的夏公馆。他知道如果他留下,夏正清依旧会将他当成弟弟疼爱,盼他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继续运转这个臃肿虚弱的家——那是他的愿望,但他就是做不到。他不愿因为爱他而迁就他,那样总有一天他会疯,或者死。
爱就该轰轰烈烈,要么皆大欢喜,要么玉石俱焚,他到底还保存了成为一名斗士的勇气,爱与自由,他偏偏两样都要。
“哥,你等我。”他既甜蜜又忧伤的说,“等我不那么爱你了,我就回来。”
然后他快步向前,再也没有回头。
?
☆、第十七章出门万事难
? 当杜竟文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夏殊言时,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夏殊言依旧是俊秀伶俐的模样,俏生生的冲他一笑:“杜兄,好久不见。”
杜竟文吞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夏、夏兄,你怎么……”见夏殊言抬腿往里走,他才如梦初醒,慌忙张开双臂,想要挡住他的视线。
“杜兄这会儿……可是不大方便么?”夏殊言见他衣衫不整脸色惊惶,忍不住向室内瞟了几眼,果然看到他身后的床上鼓着一个大包,半颗脑袋露在外面,一双圆圆的眼睛正朝这边看。
杜竟文脸上一红,神色甚是扭捏。夏殊言见他嗯嗯啊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倒也猜出了几分,便道:“那我改日再来。”刚走出几步,就听杜竟文喊道:“哎,夏兄留步!”
夏殊言停下脚步,连连摇头:“我也没什么要事,杜兄请回吧。”
杜竟文见他要走,急急忙忙的追上来,眼疾手快的将他袖子拽住了,道:“夏兄,请等一会。”说完他跑回房间,五分钟后穿戴整齐的开了门。一个身穿学生服的少年匆匆走了出来,大约十七八岁年纪,生的明眸皓齿,十分柔媚可人。他看了夏殊言一眼,脸色通红的跑走了。
夏殊言瞄了杜竟文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杜兄可不要见怪。”
杜竟文脸上挂不住,伸手挠了挠头,道:“唉!夏兄就别开我的玩笑了,请进请进。”说完闪身站在门边,让出一条路来。
这是他在外租住的公寓,距离震旦医学院不远,大约有四十平的空间。他为了专心读书,早早便在外租房住宿,虽是独居,却也收拾的干净整齐。夏殊言趁着杜竟文倒水泡茶的功夫略略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床头的一本《诊断学》上。
“杜兄的功课还忙么?”
杜竟文正在水池下洗着小烧杯,听他问起,脸上顿时一红,支支吾吾地道:“还好……”
他今天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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