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黑发,放在鼻下嗅着。
陆尘潇却只觉得他身上的寒毛全都炸起来了。太史飞鸿勾起他长发的时候,不经意地擦过他的后颈,少年的指尖微冷,滑过的时候带来了细微的瘙痒之意。那种感觉极为古怪,陆尘潇心底一时又对阴虫生出几分怒意,但太史飞鸿在场,只好引而不发。
这确实陆尘潇误会阴虫了,虽然这小虫确实有使感触更加鲜活的功效,但它进入陆尘潇的身体才短短一炷香时间,断无可能会效用如此明显。只是陆尘潇之前脑海里滚动的都是那种想法,一时思维扩散过多罢了。
而另一边,太史飞鸿总算确认了,那种气味并非出自自己臆想,喜滋滋地向陆尘潇炫耀:“你自己闻闻看,清爽宜人,甜而不腻,闻起来就觉得很舒服。”太史飞鸿却是不知道,这种香气因人而异,在他闻来,是这种感触。换个人,恐怕会有大大的不同。
陆尘潇表情僵了僵,他实在不知道如何接太史飞鸿的话茬,刚才那一瞬的撩人之感,几乎在他心中形成了阴影。最后,陆尘潇定了定神,说道:“别在这些小事上争执了。明天就是收徒大典了,早些睡,养好精神。”
“哦。”太史飞鸿有些失落,但最后还是听了陆尘潇的话。他很奇怪自家兄弟为何对着香气闭口不言,但很快,他自己又找了一个说得通的理由:也许,陆尘潇是和一个姑娘暗生情愫,只是尚未提亲,不好公开坏了姑娘名节。
自己说服了自己,太史飞鸿也就不再在香气上纠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都没有留言吗?
☆、第四回 半龙
陆尘潇度过了一个安宁的,和以往无异的夜晚。
只是,这个安宁只是对陆尘潇而言。对于太史飞鸿,这注定是一个命途多舛的夜晚。他也不知道自己出现了什么不对,浑身燥热,下腹难受,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最后,他借着月光,盯着隔床的陆尘潇发呆。时间一长,他终于慢慢地陷入了梦乡。
但这注定是一个更大的折磨,梦乡中,太史飞鸿软玉在怀,翻云覆雨……
第二天清晨,两人起床。对视一眼,陆尘潇倒是吃了一惊,太史飞鸿精神萎靡不振,眼袋上有淡淡的黑色,显然是一夜难眠之相,细细观来,又有几分肾虚之色……这都什么和什么,陆尘潇摇摇头,把这些奇怪的想法,全部抛出脑海。
他却没有注意到,太史飞鸿不太自在地,避开了他的注视。
太史飞鸿虽然年纪尚幼,又很早便离开了尘世间。但他毕竟出生凡间富饶之家,耳濡目染,对于断袖这类的荒唐事,内心也懵懂得知道个大概。但他内心无垢,离那淫邪之辈相差甚远。这种和陆尘潇耳鬓厮磨的春梦,却是惊吓大于心动。
他只要端详陆尘潇一会儿,就很自然地想起,梦中少年赤身luǒ_tǐ,披头散发,一头青丝在洁白如雪的背上蜿蜒的妖娆模样,就吓得心中默背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
等太史飞鸿背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突然又觉得中间的阴啊,阳啊意味怪怪的。于是又换了《金刚经》来背,刚开了一个开头,如是我闻,突然又想起其中的经典句,□□,空既是色,顿时又背不下去了。
太史飞鸿本来背经书之本意,是要压下心中的纷扰之意。但他已有十四岁,真是情窦初开,对情爱之事好奇不已的年龄,被阴虫的香气一激,很自然地就苏醒了这样的想法,强行压下乃是违背自然之行,自然收效见微。
只是,怎么偏偏是陆尘潇呢?
太史飞鸿虽然接受了礼义廉耻的儒家教育,但十岁之后,就被送到乡下小镇,天地君父师的理论,尚且未形成理念。但就算这样,他也知道,做那些事情的相公,别人都看不起的,都是一些没什么地位的人才去做。
但太史飞鸿觉得,他明明很尊重陆尘潇,而且把他当自己的兄弟看的。陆尘潇以诚待我,自己却生此轻薄之意,实在是……太……
太史飞鸿想了半天,最后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只好作罢。经过他这么对自己的唾骂,那些梦中的耳鬓厮磨的景象,也慢慢地在心头淡去了。只是,这么一颗小小的种子落到了他心中,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陆尘潇对于太史飞鸿的失魂落魄之态,到没有多想。许多人在人生中的巨大转折面前,表现得比太史飞鸿糟糕多了,大悲大喜,甚至晕厥过去的都大有人在——陆尘潇却是把太史飞鸿这个样子,误解为在收徒之日的紧张了。
如果换任何一个人,他肯定能看出一点不对劲。但几日相处,原著钦点,陆尘潇已经在太史飞鸿脑门上写下了“老实人”三个字,老实人自然心胸坦荡。陆尘潇却是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等两人用过早点,换好衣物,太史飞鸿已经恢复了常态,两人一起走出了客栈,来到了街道上。此刻,天色仍早,整个小镇笼罩在一片晨雾中。而两人身前身后,站着地都是同为求仙的求道者。小镇的那些原住民,诸如商贩之流,全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史飞鸿不明所以,脸上的吃惊之色怎么也退不下去,甚至隐隐有几分担心。过了一会儿,他也想明白了,山上的仙人是不会对山下的凡人做什么的,大概是为了方便收徒大典,把人们都移走了而已。
他始终也猜想不到,这整个镇子,本来就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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