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像是倒影着满天繁星一样。
即便是今天关豫和他全程没有任何视线接触,陈楼也无法忽视那双眼睛。
心情很久之后才一点点的平复下来,不多时窗外斜阳向晚,凉风一bō_bō的从半开的窗户里送进来,陈楼恍惚地抹了把脸,这才发现自己呆坐太久。
这天晚上有宴会招待,估计都是政府人员和两个基金会的代表参加,陈楼对这个不感兴趣,于是给主办单位的负责人去了电话,委婉的表示自己身体不适,晚上不能参加了。好在对方态度很好,并礼貌询问地询问是否需要他们提供帮助。陈楼忙说不用。刚挂了电话,又收到了姜游的信息。
高老师挂了几天营养液,补充了养分,现在化疗反应已经停了。整个人气色也好了很多。姜游又专门找了一位厨娘,调剂着给高老师炖汤做饭。姜母那边也没大问题,就是姜游回去后她一放松,很多毛病都返上来了,还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行。
陈楼总算松了口气,又见姜游说现在家里离不开他,可能暂时过不来了,这边让陈楼有什么事情直接问他老板就行。陈楼一愣,问那是谁。
姜游回信说是关先生,基金会是他成立的,他也是主要捐助人。又说关先生会在当地待一段时间,因为一般这种针对偏远地区的捐助活动十分容易被扒皮,比如建个卫生所,可能原本花费十万,但是各省市领导过去现场参观,一路开好车住宾馆各种高价餐,都是从捐助款里出,那总花费可能会变成二十万。他们基金会之前的项目都是自己执行,一分一毫都落到了实处,这次和别人合作只能出钱,关先生不放心,所以悄声过去看一下。
陈楼没想过这些猫腻,不过稍稍一琢磨也知道这种事在所难免。他犹豫了一会儿,原本想和姜游坦白自己和关豫曾经的关系,但是联想到关豫此行的目的和自己无关,今天的表现也是全然不认识自己的样子,不如就此封口算了。
姜游那边忙的脚不沾地,身心俱疲,显然也没有关心其他事情的精力。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没再见到关豫的身影,陈楼在这呆了几天,被安排着给各区县选上来的卫生局代表上了两次课,多少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当初姜游问他是否同意的时候他痛快答应,一是知道这事对自己的前途有好处,二也是诚心想要干点实事。然而事实证明所谓的“医疗扶贫救助培训”,完全是给下面区县卫生局的人镀金而已,来的这帮男男女女,从穿着到作风一点看不出是贫困县的样子,上课的时候都拿着小本装模作样,定的课程名字也各种向尖端医学靠拢。但实际上根本没人仔细听,都低着头玩手机。
一期培训总共五天,第三天过后陈楼终于忍不住,向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做了说明,希望自己把课时提前讲完,剩下的两天他想去下面的区县看看,有没有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位负责人欣然应允,又提示大概明天下午就有去酋山县的车,是贫困儿童疾病救助的项目车。酋山县也是青市的贫困县,只是地处酋山西部,交通不便,陈楼这次跟着车进去,正好周末跟着车回来,什么都不耽误。
负责人又替他联络好了司机,陈楼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陈楼占了一上午的时间讲完了全部的课程。高老师正好结束了第一疗程的化疗,姜母的身体也算康复,一家人暂时出院回家了。陈楼接电话的时候正往大巴车里放行李,他把宾馆退了,随身行李只能全带着。只是姜游那边正高兴,跟他聊高老师的那个管床医生的糗事。
陈楼只能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一边笑着听他说一边找地方放箱子。
大巴车下面堆满了捎带的货物,大小包的行李,陈楼低头看了半天,刚看到一个勉强能即开的空地,就见右边有人伸出手,把他的箱子提起来,稳稳当当的放在了那里。
关豫把箱子放好,又从一边的行李袋上拖过一块毡布挡在了行李箱的这一侧,这才起身,低头看了他一眼。
姜游在那边喊:“喂,喂……陈楼你在听吗?”
陈楼顿了一下道:“……在听。”
姜游问:“哈哈哈哈哈,你说是不是很好笑……”他的声音爽朗,笑声通过话筒传的一清二楚。关豫顿了一下,收回视线转身上了大巴车。陈楼脸上莫名的发烫,匆匆挂了电话,这才深吸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酋山县离着青市市区很远,大巴车要四五个小时才到。陈楼没想到自己会晕车,头晕恶心的不行,路上中途休息的时候,忙一个人跑到远处吐了会儿,这才勉强撑到了地方。好在下车的时候遇到了两个热心的同行者,大家是安排住在一起的,那俩人一个帮他提东西另一个扶着他,又换了一辆轿车,往下面的镇子走。
往镇上走的路就更难走了,陈楼晕的难受,半躺在座椅上都觉得天旋地转。心里又忍不住想这县里到镇上还给派轿车,那么多人不知道要多少辆,舒服是舒服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花的捐助款。
他心里惦记,等到了镇上的招待所,这才看到原来的那辆大巴车一直跟着。全程只有他们这一辆是轿车而已。
同住的人已经帮他把行李提进了房间,三人一间,是个客栈。陈楼一直没缓过劲,索性合衣往床上一趟,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跟昏过去了一样,陈楼第二天一早被饿醒,精神头倒是足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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