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普通,恐怕是哪个宫里的妃子所出。
太子病重,不能出席,皇帝索性也不让那些宫妃的孩子出席了。
杨息斟酌著问道:“你知道……知道九华宫在哪个方向吗?”
小童站起身来,大大方方地给他指了个方向。
杨息道了谢,正要离去,小童突然对他道:“你能陪我说说话麽?”
杨息犹豫了一下,然後点点头。
小童露出笑容,“你再走过来点。”
杨息上前了一步。
小童道:“再过来点。”
杨息再往前走……刚跨一步,天旋地转,屁股著地之时,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是掉进陷阱里了。
手边的宫灯熄灭了,杨息怒气冲冲地瞪著蹲在陷阱旁的小童,“你骗人──”
“这个坑我可挖了三天呢,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愿意跳下来的人!”小童笑著朝他伸出了手,细细白白的小手还挺有力气,加上那坑也不深,杨息三两下就爬上来了。
满头满身的都是雪,杨息懊恼地扯了扯湿透的衣摆,又瞪了眼那幸灾乐祸的小童。
小童道:“过来帮我填上这坑吧。”
杨息不满地嘟囔了起来:“既然要填起来,干嘛还挖啊……”
“这坑只有有缘人才能掉,有了你,我就不要别人啦。”小童笑嘻嘻地道。
杨息心道真是童言无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小童黑亮的头发,然後捏了捏对方手感极好的脸:“你是哪个宫里的皇子吧,这麽晚跑出来,你娘不担心吗?”
小童歪了歪头,似听不懂杨息的话,推了推他:“帮我填坑……”
杨息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帮他填上了那个坑。
只是那盏灭了的宫灯不能再用,小童将自己的灯递给了他,“喏,我拿了你一样东西,也送你一样东西。”
杨息浑身上下看了看,没觉得少了什麽,问那小童,他却不肯告诉自己。
杨息一步三回头,最後沿著小童所指的方向,回到了父亲和弟弟所在的地方。
衣服鞋子全湿透了,身上也全是泥巴,回头自然被父亲教训了一顿。
然而那天夜里所遇之事,杨息却是一直记在心里。
时隔多年,杨息再度回想起来,仍会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多年之後他在濯南军营遇上了轩辕涟,年岁和身份都对得上,然而对方却不记得四岁左右新年宫宴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了。
没关系,就算你不记得,我也会守护你。
杨息如是想道。
☆、第十五章
钱塘小心地将宣纸铺开,用镇纸压好,眼睛偷偷看了下一旁的人。
一头乌发束在脑後,并未加冠,轩辕沥右手轻抬,握起一支毛笔,左手挽著衣袖,将毛笔蘸了墨,在纸上缓缓著墨。
钱塘目不转睛地看著轩辕沥认真而专注的神情,然後才低头看那纸上画的是什麽。
笔墨犹如游龙般似在纸上活了过来,行云流水,不一会儿,简单几笔勾勒出的怆国山河图就这麽画好了。
一气呵成,潇洒飘逸。
钱塘瞪大了眼睛,他在将军府这麽长时间,也见过地图,可就是没见过像画儿一样好看的地图。
尤其是,殿下足不出京城,竟然能画得这麽准确……
轩辕沥勾了勾唇角,把那幅墨迹未干的图就这样丢在桌上了。
“钱塘,现在是什麽时辰了?”
钱塘吹干纸上的墨迹,咂巴了下嘴:“殿下,现在是卯时三刻。”
轩辕沥看了看外面还没亮昏暗的天色,“将军呢?”
钱塘道:“将军寅时末就出门了。”
轩辕沥径自换上皇子常服,钱塘替他围好了腰带,又给他重新梳了发。
“那麽,我们也该出门了。”
十月初,卞国使臣送来其国君书信,欲与怆国交好,在得了景帝的同意後,遣送百人使团来访。
经过大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卞国官员抵达京城,献出珍宝无数。
景帝龙心大悦,决定於十一月初一率百官与卞使一同在京城以北数十里的奉炎进行秋猎。
奉炎除了大片的草场,景帝还依著温泉建了行宫。
这次秋猎,景帝除去文官武将,还将五位皇子全带上了。
杨息自从病好了以後,人一直恹恹的,直到来了奉炎,他就像又活过来了似的,每天起早贪黑地出去与人切磋骑射技艺。
他一介战场上打滚过来的武将岂是京城那些公子哥儿能比得过的?
自然每天都将别人杀了个片甲不留才心满意足地满载而归。
对此,轩辕沥只是笑笑。
外面天色蒙蒙亮,地上秋草叶子上还沾著霜。
轩辕沥裹紧了外袍,就算是秋天,北地早晨的风也是冰冷的。
行宫布置比京城的皇宫简单许多,官员三两家分一个院子,皇子则是一人一个院子,年纪小的皇子有母妃陪伴,女眷也占了不少房间。而像轩辕涟这样得宠的皇子,就算成年了,以薛贵妃的地位和景帝的宠爱,景帝也是要带上的。
而凑巧的是,轩辕涟的院子就在轩辕沥的旁边。
这日轩辕涟刚出门,就和薛贵妃等女眷打了个照面。
薛贵妃人到中年,却保养得极好,风韵不减昔年。脸上不见多少皱纹,眼角那几道细纹笑起来时反而添了几分韵味,身段也依然窈窕。
薛贵妃先道:“二殿下今日起得早。”
轩辕沥淡淡地点了下头,“见过贵妃,贵妃起得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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