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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夫人正一脸心虚的小心翼翼觑着景山侯陈满江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想着自己当初不该为了断了莫桑的后路就急急忙忙的定下这门亲事的,给儿子娶个短命鬼回来,害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成了鳏夫;一时又想着自己若是少摆些婆婆的谱,待她亲热一些,约束一下珩儿,别让那莫桑得宠,这会儿她死了,自己也不至于落人口实……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盼着丈夫不要怪罪珩儿才好,若是实在不行,就把事情全推在莫桑身上好了,只是那个孩子却是可惜了,这样姚家人既能出了气,也为她除了一个心腹大患,以后儿子再续娶也不会碍手碍脚了……
不管陈大夫人心里打着怎么的小算盘,陈满江这会儿根本没心思管她,他想的更深远一些,这事儿说不得就要牵扯上朝堂上的事儿了,姚家可是有个做王妃的女儿的。
现在满朝文武最关心的头一件事儿就是立储,成年的皇子有好几个,各有各的势力,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忙着站队,陈家却迟迟没有表态,几位王爷都有示好,但皇上的态度总是模棱两可,他这心里就总是有些拿不定注意。
若是姚家以此相要挟,还真是不好办,毕竟是自家儿子的错,才惹来这样的事,不禁皱眉看向陈大夫人,都是她办的糊涂事,照他的意思,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孩子和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早早的就把大的小的都一碗哑药灌了往庄子上一扔,不就结了,何必纵着这样两个下贱的东西作贱明媒正娶的儿媳妇。
“老爷……”陈满江不开口,莫氏鼓起勇气唤了一声。
陈满江抬起眼皮瞟了一眼莫氏,莫氏立即心虚的低下头,没说出口的话也咽回肚子里去了。
“老爷,您看姚氏……”等了半天,陈满江还是没说话,莫氏实在忍不住,只好醒着头皮开口了,姚可清的丧事还要拟出个章程来,报丧的人都已经去了姚家,眼见着姚家就要来人了。
陈满江正在思索着怎么应付姚家的问罪,正是满心不耐的时候,莫氏一提起姚可清,陈满江立即怒了,劈头盖脸的把莫氏一顿骂。“就你眼皮子浅,为人又尖酸刻薄!姚氏刚进门的时候你就百般刁难,姚氏大度,不跟你计较,你就以为她是个软柿子,想要拿捏,还妄图掌管她的嫁妆!”
那么多的嫁妆,谁见了不眼红呀!再说了,自己是婆婆,姚氏若是个真孝顺的,就该主动提出把嫁妆交给自己打理,莫氏不禁腹诽。
陈满江歇了口气接着骂道,“拿不到儿媳妇的嫁妆就变着法子的折腾人!还是新婚就抬了两个丫头做姨娘,这还不够,又把莫桑弄进来!原先是谁说打死也不许莫桑进门的?”
莫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姚可清不将嫁妆交给她打理,她就将陈辞珩的两个通房丫头抬做姨娘,姚可清只不过是怄了一阵,却始终抱着嫁妆不松口,陈辞珩也一心向着姚可清,不往新抬的姨娘屋里去,莫氏心里不爽快,就把陈辞珩心心念的莫桑接进府来,这下陈辞珩果然不再向着姚可清了,莫氏正得意自己的这一步棋,以为姚可清从此就孤立无援,可以任由自己拿捏了,却不想连累姚可清送了命,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就你这短见识的妇人,才闹得家宅不宁,让御史知道了,就要参我一本了!”想到可能会被皇上申斥,陈满江怒火更盛,陈家原本不过是个闲散侯府,后来是陈满江一点点的费心谋划,陈家才会有如今的地位,若是因为内宅失合而被斥责,甚至贬官,如何能叫陈满江不生气。
牵涉到朝堂,莫氏更加不敢说话了,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内宅妇人,哪里敢妄论朝政。
见莫氏老实了,陈满江才慢慢熄了气焰。
莫氏松了口气,“丧事怎么办,还要老爷拿个主意…”
“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好?还要我拿主意?”陈满江大怒,平时看着多精明一人,遇上事儿了就不顶用了,不过姚可清的死虽然是意外,却也有莫氏的纵容在里头,莫氏难免忐忑不安。
莫氏被吼的有些委屈,她倒是知道该怎么做,只不过是想从陈满江这里得到首肯,结果陈满江不但没领会到她的意思,反而还怪罪她。
“姚氏是咱们陈家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丧礼自然不能轻慢了,不如就按老夫人的旧例减一级来?”
这是抬举姚可清了,多少可以平息一些姚家的怒火了,陈满江点点头,“就这么办吧!我先去书房,姚家的人来了之后通知我一声!”
陈满江是男人,又是公爹,姚可清的丧事轮不到他插手,他得去书房好好想想待会儿怎么解决姚家。
莫氏忙叫住陈满江,“姚氏无子,晚上守灵……”
陈满江想了想,道,“我二弟房里有个庶长孙,让于管事去把他接过来,就让他给姚氏捧灵吧!”
莫氏还想提一提莫桑的儿子,但看陈满江的脸色,又把话咽下去了,老老实实按陈满江的吩咐让于管事去接了陈二老爷的庶长孙。
陈家这边刚将姚可清小殓,姚可清的娘家长乡侯府就带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到了景山侯府门口,也不等通报,就直接往内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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