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墨泪,在刹时的呆滞后,像皮球一样弹起,极力一蹦,一个蹦跳就跳到椅子上,白着一张脸,死死的瞪着门口站着的庞然大物。
对于人类的视线,大黑狼丝毫不以为意,望望室内,慢悠悠转身,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安然离去,只留给人一个高傲的背影。
目送巨狼背影消失,墨泪双腿一软,一下子瘫坐在桌,“呼哧呼噗”的狂喘气,心里一片凌乱,尼玛,好大的狼啊!如果让她天天看着那么大一只,心脏压力大啊。
能驯服狼,驯兽师?
想着,视线一抬,望向主人,眼里浮出一片小星星,老头不仅是药师,还是驯兽师哪,好牛叉的人物,百分百的值得人崇拜。
正在此时,入定的人缓缓启目,眸子黑白分明,黑,比漆还浓几分,眼神沉寂犹如万年古井之水面,平静的哪怕狂风拂过也泛不起波漪。
他闭目沉思时,宝相端严,睁眼时,恰似僵尸复活,无形中散发出一丝丝令人恐怖的冷息,那一刻,整个室内的空气突然有刹那的冷凝。
原本满眼星光的墨泪,惊得小心脏一抖,背皮乍然紧绷,眼里的敬佩之情唰的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浮出惊悚。
太恐怖了!
她也曾见过许多大人物,然而相比较起来,那些人的气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甚至可以说不值一提。
惊悚之余,两眼微眯,暗暗的关注着老人的表情变化。
不错。
花迟开欣慰至极,暗地里微不可察的颔首,表示赞赏,他放出的一丝势,若非感知灵敏度达到一定程度,普通人是无法探感到的,小家伙竟然在刹时就有所发觉,证明她一切正常,也完全相信自个徒孙的判断,小不点并没傻,之前一直在装痴卖傻。
有了定论,也不言语,扫人一眼,没做任何停留,视线飘往该去的地方。
那一眼,平平静静的,那表情,浑然是冷淡之极,对不速之客的态度就四个字-有视无睹。
我草!
狠狠的一瞪眼,墨泪暗爆粗口,她吃了那么多药,想激他开口,结果他竟没反应,她又光明正大的啃了他的萝卜,他还是无动于衷,现在都睁开眼了,竟还是如此,这定力也忒得强悍了。
服,心服口服。
“……”心悦诚服,正想发表言论,以提示自己的存在,突的又赶紧的闭嘴。
那儿,白发老头已经回身,揭开鼎盖,刹时,一股浓郁的香气,腾的冒出,像风一样散开。
老头则连眼皮都没动,从桌上抓药,一样接一样的往鼎里丢,又从桌下炭笼里取了几块无烟炭丢炉肚里,动作如行流水般挥洒自如,同时整个过程中连眼角都没斜,完完全全的无视了正瞪眼旁观的小少年,好似是真的没有察觉到有人存在般。
然后,然后,老人双眼一合,又入定了!
诶?!
被无视的墨泪,惊讶得瞠目结舌了,她的存在感真那么弱?还是那老家伙故意掠晒她,考验她的耐性?
如果是后者,呃……
摸摸后脑勺,无声的笑了,若是真是想试她的耐性有几何,她完全没意见,当即笑mī_mī的往椅背上一靠,作壁上观。
这一旁观就没完没了,直至太阳下山时,老头一直保持着僵尸脸,除了添药材添炭,对她仍然不闻不问。
如此一激,墨泪的牛脾气也被激出来了,抱着坚定不移,决不认输的端正良好态度,卯上劲儿跟老头扛上了,嗯哼,不就是比比谁定力好么,谁怕谁?怕,就不是共产党员。
于是乎,室内出现惊奇的一幕,麻衣老人自顾自的忙活,白袍小少年坐着旁观,两人谁也不说话,老头没事就闭目养神,小少年时而皱眉,时而纠结,时而沉思,时而微笑,有时去翻柜子,有时啃萝卜,有时趴桌小憩,完全的是自得其乐。
在抬杠中,日夜轮回走过,至第二天。
老头启药出炉,但,并没有结束,又重新开始。
对峙般的一老一少,又继续那种日子。
一天,二天,转眼,又过去七天。
第八天.
天气晴好。
老头第四炉药开炉,当然,是连最初的一炉也算在内,如果必须从药材下炉到药丸出炉才算整炉,新炼的一炉属第三炉。
整整不离不弃守望八天的小少年,瞪眼观瞧n久,背着手,绕着旁边的一只炉子转了两圈,果断的伸手,取过火钳子,夹无烟炭。
这是?
闷声不响的花迟开,暗里小小的惊疑了一下,这时候,还没到添炭的时间,难不成是小家伙烦了,要生事儿?
心中想着,做好了待小家伙搞破坏时自己随时救场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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