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赶到清莱,然后再乘长途汽车前往清迈。乘汽车倒是容易,只是从班棉到清莱要走上将近两天,中途无处过夜——这就让他感到犯难了。
他总觉着顾云章身体还弱,是无论如何露宿不得的。幸而经过他一番联络设法,却也解决了这个难题。
气喘吁吁的敲开了一家房门,一名肤色黝黑的汉子迎出来,先是操着拙劣的汉话招呼了陆正霖,然后就从院内草棚中扛出了一麻袋大米,骡马似的跟着陆正霖往回走来。陆正霖且行且向他恐吓道:“你可别糊弄我,明晚儿要是住不上正经房子,我不怕麻烦,宁可折回来跟你要个说法!”
那汉子挥汗如雨的连连保证:“不骗人,不骗人,一定能住好房子。否则你来打我的脸!”
两人进入了老弱残兵们所占的地界,汉子在陆正霖的指示下,将那袋大米放在了一架小马车上,又擦着热汗道了几句辛苦——原来这汉子想给自家弟弟送一口袋大米去,而那弟弟一家正好就住在班棉清莱两点之间的一处村落中;陆正霖偶然间得知了此事,就主动找上门去,表示自己愿意为其运送大米,不过当晚得在那弟弟家住上一夜。
汉子省了一趟负重跑腿的麻烦,自然愿意,当即满口答应。陆正霖其实不大信得过对方,不过如今无计可施,只好是不信强信了。
当晚,陆正霖在这一间半草房内做了最后一顿晚饭,将明后两日的干粮也都预备出来了。打发顾云章吃饱了肚子,他把余下的米面拎出去分送给了留下来的几位残疾老兵们。老兵们无家无业的,军队就算他们的家园,长官就是他们的父母。如今听说顾云章要走了,自然也都感到伤感,只是顾云章往日一派漠然冷酷,所以他们直到如今也不敢贸然上前亲近,只在翌日清晨时分,一起出来为顾陆二人送了行。
顾云章对这些人是全无感情的,可是碍于情面,不得不从陆正霖身上掏出钱来,一人给了十泰铢。老兵们接了钱,一起敬礼道了谢;而顾云章面无表情的点头还礼,心中丝毫感受不到离别之苦。
陆正霖扶着顾云章坐上马车,然后又对老兵们挥挥手,随即一甩马鞭子,赶着拉车的一匹矮脚马上了路。
今天是个好天气,陆正霖很惬意的走在马旁,不时的就回头看一眼坐在大米袋子上的顾云章。
他总是回过头来,惹的顾云章发了话:“看什么?”
陆正霖笑了:“看你呗!”
顾云章低下头,对着前方的马尾巴笑道:“别看我,看路!”
陆正霖偏不看路,偏要对着顾云章傻笑,结果一脚踩到土坑里,摔了个狗吃屎。
当晚,陆正霖按照地址,果然将大米送去了那汉子的弟弟家;而那弟弟也果然腾出房子让他两人居住了。
一觉醒来是天明,因为没了大米的累赘,所以陆正霖跟着顾云章一起坐上了马车。两人之间还夹了一位新乘客——一只毛绒绒的小黄狗。
那弟弟家的大黄狗前些日子下了崽子,满院子跑的都是小狗儿。该弟弟被这些狗崽子烦的要死,故而清晨见陆正霖很有闲心的蹲着逗狗,便十分大方的送了他一只。陆正霖也不客气,一给就收,出门后对顾云章笑道:“带到清迈养着去!家里得有条狗,看大门嘛!”
顾云章很喜欢听他讲这些过日子的琐事闲话,这时就忍不住笑道:“还要坐长途汽车呢,带这东西多麻烦?!”
陆正霖伸手捧起那狗崽子放到顾云章腿上:“不麻烦,我把它装进背篓里就是了。兄弟,以后这就是咱们家的门房,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顾云章哪里会起什么正经名字,双手托着那条黄狗崽子,他很觉好笑的说道:“这东西真胖,像个毛球儿。”
陆正霖灵光突现,当即出主意道:“好,那咱就叫它黄毛球儿吧!”
顾云章微笑点头,心里就觉着这名字十分耳熟,仿佛很久之前在哪里听过似的;然而略略追忆了一番,却是想不出什么眉目。
顾云章一手抱着黄毛球儿,一手搭在陆正霖的腿上,身体随着马车摇晃起伏。
清晨阳光爽爽朗朗的洒了他满头满身,他在一派喜悦中转头望向陆正霖;而陆正霖笑着抬手揽住他的肩膀,又扬起马鞭子甩了个脆响儿:“兄弟,我给你唱个曲儿啊?”
顾云章含笑望向前方:“唱吧!”
陆正霖美滋滋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用力清了清嗓子,在这异国的寂静山野中放开了喉咙:“你要是让我来啊
谁他妈不愿意来呀
你们家的墙又高
小狗还贼拉厉害
叫了十声九没语那么咳呀
就怕你爹搁那洋炮嗨啊……”
——第二部完
作者有话要说:《恶徒》正文到此全部完结。
番外
第169章 降服术
一九五七年五月,清迈。
陆正霖这两天早睡早起,和公鸡一起睁眼——公鸡睁了眼就要打鸣,他不打鸣,他在朦胧晨光中摆弄顾云章。
顾云章目前是能吃能睡,养的一张面孔白里透红,身上也略略的有了肉。此刻他仰面朝天睡得正酣,双手上扬摆在两边枕畔,正是一个投降的姿势。
昨夜里他可是真投降了,光着个汗津津的身子蜷在床角,陆正霖一靠近,他便伸腿去蹬,又是喘又是笑,脸蛋红红的,死活不肯和对方“再来一次”。陆正霖哪里舍得强迫他,不过一时起了淘气心思,故意一扑一扑的吓唬他,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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