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一抹苦涩的笑。
如果时光倒回,李弘,我一定答应你……你想要的,我都答应……
湿润温起眼眶,一滴滚烫的炙热顺着敏之脸颊滑下。微风吹过,手中的纸片不知何时已脱离指间,摇摇坠坠,随风飞向远方……
那纸上,墨字反射着阳光,透出淡淡迷蒙的金晕,如在诉说衷肠,婉约凄美……
恨不长生,与子相随。
恨不长生,与子同归。
……
奉旨出发
李弘死后,敏之几日不曾上朝。这日,天后宣他大明宫栖凤阁觐见,敏之神色憔悴的沐浴更衣后,坐轿至大明宫外步行入栖凤阁拜见天后。
天后神情看着略显黯然悲伤,坐在殿上许久不曾说话,手中只拿着平日李弘穿过的衣物静静抚摸着。
敏之面无表情的盯视着天后的动作,心中冷笑道,或许她是真为李弘的死而伤感,但李弘是被她赐死的。对亲生儿子尚且这般残忍,做为侄儿的自己,又岂能逃过死亡的召唤?
天后不开口,敏之也不说话。
许久后,殿上那人才含着泪水道起李弘幼时的诸多事迹,赞他如何聪明乖巧,如何的听自己的话。这些言语落入敏之耳中,只让他感觉更加的讥讽。
尽管天后这样为李弘的死而心痛难忍,可在面对权势的诱惑时,亲情的血脉仍抵不过那殿堂上的一把帝王座椅。
说了半晌,见敏之木愣的站在原地毫无半点回应,天后知他心有伤痛,便岔开话题说了些劝慰的话,这才切入正题,“近日地宫传来异动,想必那些番邦江湖人士有心反叛,敏之,本宫欲要派人前去剿灭地宫,不知你可有适合的人士推荐?”
敏之对上天后意味深长的眼神,弯腰行礼,语气平淡道,“若天后娘娘不弃,微臣愿带兵前往剿灭地宫。”
天后未想敏之竟会主动提出,不禁一怔,很快回神笑问,“你真愿去替本宫除了这心腹大患?”
敏之俯身跪地行了大礼,低声道,“是,微臣自愿前往。只求天后娘娘念在至亲血缘的关系上……赦免二殿下李贤的罪。”
天后凤眸微眯,一道晦暗的冷光自眼底深处一闪而过,“贤儿何罪之有?”
敏之身形未动的答道,“现在未有其罪,将来继位太子后便不得而知。”顿了顿,想起放在家中未曾随身携带的锦帕,遂补充道,“荣国夫人去世前,曾交给微臣一面绣有牡丹的帕子,并道此物可求得娘娘开恩赦免其罪。”
天后紧抿的嘴角缓缓拉开一抹毫无温度的笑,“正是。这帕子是当年本宫进宫前亲手送给荣国夫人的。如今这帕子在你身上?”
闻得天后承认,敏之内心松了一口气,道,“帕子微臣出门匆忙未曾带在身上,如今正放在秦王府。明日早朝时,微臣会将帕子一并带来交与娘娘。”
“好。”天后朗然起笑,挥手道,“你且先回去,明日早朝再议。”
敏之再度行礼后,起身退出殿外。
敏之有意借攻打地宫之事脱离朝廷,和天后交换条件借以摆脱其控制,并希望能用荣国夫人留下的手帕保住二殿下李贤一命,谁知等他前脚刚踏进秦王府的大门,后面圣旨便跟着到了。
敏之率府中众人接旨,听完后才知道是天后命他即刻启程前往金山南麓剿灭地宫的旨意。
目送着传旨的公公乘轿远去,风若廷站在敏之身后道,“剿灭地宫之事怎会派公子前往?”
敏之淡淡道,“是我自己请的旨,只盼此次大获全胜归来能够借此辞官归隐,不再过问朝廷之事。只是……”微微摇头叹道,“未想天后竟这般老谋深算,她定是担心我明日早朝将锦帕带去殿上面圣,所以才命我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站在门口静默半晌,敏之突然转身朝书房奔去,“此事必须让狄仁杰知道。风若廷,你替我送一封书信给狄仁杰,并告诉他……”持笔的手猛地一顿,想起自己和狄仁杰经历过的种种,俨然历历在目,心中感慨万千,“罢了,还是不说什么了。此次前去,不得成功我也不再回返,若有缘,自会再相见。”笔尖在纸上飞快写下数语,将之叠好交给风若廷道,“你快马赶去狄府,亲手交到狄仁杰的手上。”
风若廷点头,接过信笺转身刚走几步,骤然一停,回身看向敏之道,“公子,金山南麓一行,属下必须随同前往。”
敏之如珠的黑眸闪过一丝讶异,一愣后,轻笑颔首,“好。”
天后拨了一千精兵给敏之,命他即刻启程赶往金山。此事来得突然,朝中之人知道的并不多。更何况,地宫为天后效力之事本就是秘密,如今地宫门人弃大唐投突厥,天后有心借此事一并铲除地宫,便私下调派了一千兵让敏之带着前往金山南麓。
敏之带兵出发时,武承嗣前来送行。
站在偌大的明德门前,看着整装待发的千人队伍,敏之侧头朝武承嗣笑道,“承嗣哥哥,我已留了折子在朝,奏请圣上撤除我的爵位,请承嗣哥哥来继承周国公一职。”
武承嗣惊道,“敏之弟弟,你怎会做此等莽撞之事?”
“并非敏之莽撞行事。”敏之弯唇一笑,抬头眺望着云层后迷蒙的阳光,道,“此去路途遥远,何时得以回返敏之并不自知。朝中权利斗争,我早已看开看淡,再位高权重也比不上生命的重要和自由的空气。”扭头看向身旁那微有诧异的人,敏之微笑道,“承嗣哥哥十年受苦,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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