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有个事……”
“你……”“我……”
盛之梧示意方其文接着说,方其文捣鼓着碗里的饭不好意思:“学校要开家长会。”
这不挺小一个事儿吗?盛之梧说:“什么时候?我去开就行了。”
“是家长会。”
“我不是家长吗?”
方其文有点委屈,这个人嘴上说着是朋友,心里却想着是家长。
盛之梧看他微嘟着嘴大致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轻轻弹了弹他额头,说:“别人都在说‘你好,我是某某的妈妈’‘你好,我是某某某的爸爸’,轮到我总不能说‘你好你好,我是方其文的好朋友’吧?”
盛之梧想象着画面自己笑出了声,方其文不觉得好笑,摸着额头执拗地想:反正我不会叫你叔叔的。
对方其文而言也还有更纠结的事:放寒假了,他得回家了,要过那么长一个假期才能再见到盛之梧。
离开s市的前一天,方其文理东西时情绪低落。盛之梧在阳台和时喻苏打电话,不知道有什么事。过了会儿盛之梧到方其文卧室门口打招呼说自己去洗澡了,方其文闷闷应了声。
盛之梧进浴室没多久,电话又响了。方其文到客厅看了眼屏幕显示“时喻苏”,又到浴室门口喊着:“盛之梧,手机响!时叔叔打来的!”
全身泡沫的盛之梧莫名其妙:“我刚和他打完电话,他还有什么事……你先帮我接吧,和他说我洗澡呢。”
时喻苏送的手机方其文没什么机会用,但接电话这种基本c,ao作还是早学会了。他折回茶几拿起手机:“喂,时叔叔好,我是方其文……盛之梧……盛之梧在洗澡,要不等他洗好澡让他给您回电话?”
等什么呀,时喻苏就是听盛之梧说他要去洗澡了算着时间打过来的,希望方其文接到:
“不用了,也没什么大事,你帮我转告一下就行,就我们家今年有点事,不方便他来过年,他除夕夜可能得一个人过了……是啊,他没和你说吗?除非来我们家,他年三十都是一个人过的……是他爸妈的原因,你到时候自己问他吧……好,那帮我转告一下哈,再见……”
盛之梧洗好澡出来看到方其文拿着手机呆站着,安静地挪过去冷不丁抽出手机:“怎么傻了?时喻苏说什么了?”
方其文没被吓着,依旧是呆滞模式:“时叔叔说他们家有事,今年你不能去他们家过年了。”
“我什么时候去过他们家……”盛之梧突然反应过来,“我……他怎么把这个和跟你说了?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你都是一个人过年的。”
盛之梧想明白时喻苏是故意的,但时喻苏想达到一个什么效果,他还不太确定,现下只好如实答着:“是啊……”
“怪不得……”
方其文想说怪不得去年过年打电话时你那边的鞭炮声那么远。
没能说出口。
盛之梧看方其文的呆滞变成了伤感,觉得他在为自己难过,想安慰他没事的。手刚要碰到他脑袋,方其文突然又说话了,惊得盛之梧手一缩。
“你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呀?爸爸妈妈家?爷爷n_ain_ai家?”
得,时喻苏想让自己坦白从宽啊。但盛之梧还是不觉得这事三言两语能说清,也不觉得现在是说这事的好时机,就给了个不切实的承诺:“挺复杂的,以后我再和你解释好吗?”
方其文并不执着于此,他更想说的是:
“你今年来我们家过年吧。”
得,盛之梧觉得自己误会时喻苏了,这大概才是时喻苏的终极目的,怕自己孤单给自己找个温暖去处。真是中国好室友啊。
还能怎么办呢?要是说“不”,小朋友估计得一晚上呆客厅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盛之梧只好说,好吧,但我大概要快吃团圆饭了才能赶到你们家,我之前还有事,要是晚了你们就先吃,不要等我。
方其文笑了,眉开眼笑,迷人心窍。
有了能和盛之梧一起过年的盼头,方其文的寒假着了色一般,学习或是干活心情都缤纷。临近过年更是快乐地c,ao着心,东西买得够不够呀,客房的被子洗得干不干净呀,年夜饭做什么呀。
盛之梧却是一直灰灰地忙碌,到年关膜材料确定下来全组才得以放假。他二八回爷爷n_ain_ai家三十回来,果然如所说的,赶到方其文家时天黑了透。
挺过意不去的,让方其文一家在年三十等一个没血缘关系的人吃年夜饭,所以盛之梧还是给每个人都买了点能用上的东西,拎了大包小包。
方其文嗔他一眼,盛之梧笑笑和每个人打招呼,看到方继庆脸上皱纹多了,祝铃秀头上白发多了,一年未见的方意如胖了许多,看自气疏离了,值得庆幸,在技校磨练了一学期的方其武少了稚气,他本就高大些,这会儿确有几分男子汉的气概了。
这一年年的。
打完招呼才坐下,盛之梧看着满桌的菜又笑了——大半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
饭桌上祝铃秀很激动地罗列了这一年来家里好的变化,什么文文读高中了小武读技校了,意如在广东越来越稳定了,家里再攒一年钱可以做房子了,等等等等,期间也感谢了盛之梧对家里两个孩子的帮助,又对未来一年做了展望,
全家越来越好,这是祝铃秀朴实的期待。
很多很多年没有在大年夜感受过团圆气氛的盛之梧结结实实地感受了一次,团圆里裹着喜悦、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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