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铃秀知道大城想娶方意如的事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她中午一回来就大声嚷:“文文!大城是不是来过咯!”
方其文在炒菜,听到祝铃秀问让盛之梧帮忙掌了勺,自己到正堂应着:“是噢。”
“他可说了要娶你阿姐?”
“说咯。”
祝铃秀兴奋地拍手:“太好咯!就知道大城实诚!我打电话把这事和你阿爸说,然后……”
“阿妈!”方其文打断,“阿姐不太愿意嘞。”
“她不愿意,她不愿意顶甚用!现在有人愿娶她是她上辈子修的福噢!我已经想好咯,你阿姐把孩生下,我带回我娘家那给没孩子的家里养呐,她和大城再生规矩孩子,再过几年村里就没人管……”
祝铃秀声音越来越高,方其文怕方意如听到,自己也实在听不下去了,压着声音打断:“阿妈!你说的都是甚呀!阿姐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咯!阿姐想自己养孩子,就自己养嘞!”
祝铃秀不可思议地看着方其文,上手就拍脑袋:“你问我?你自己说的是甚!怎越读书越坏脑子!留那孩子在身边干嘛,让人看笑话嘞!”
方其文抱着头躲,没再争,他怅然地意识到这不是争辩能解决的问题。祝铃秀的观念里,姑娘嫁给素昧平生的人是正常的,只要男方家出得起彩礼钱,何况阿姐要嫁的是熟识的人;祝铃秀的观念里,不要的孩子给需要孩子的陌生家庭是正常的,何况这孩子会被带回她娘家。
方其文却没法怨祝铃秀,她的观念来自于她的生活——从小在偏僻山村长大没受什么教育,嫁为人妇后又为家庭c,ao劳无心也无暇顾及其他。生活好似并不给她机会向内审视或是向外学习,生活催着她麻木前进。
盛之梧端着菜到正堂看到“你追我赶”的场面顿了顿脚步,祝铃秀看到盛之梧时停止了追赶,点点头笑了笑。
盛之梧今早趁方其文没注意给了祝铃秀一个厚信封,说知道她辞工了,家里经济可能会紧张一点,但该花在方意如身上的钱不要省,说完又再三叮嘱,不要让方其文知道这钱的事,免得他多想。
祝铃秀不知道方其文能多想什么,但财神爷这么说了,她答应就是。盛之梧这时生怕方其文从祝铃秀的笑中看出什么,连忙招呼:“嫂子,来吃饭了。”
方意如那儿照例是方其文喂饭。方其文刻意说了几句大城的好,方意如没什么反应,机械地吃着。他轻轻叹口气还是转去畅想关于宝宝的事了,方意如这下嚼咽得好像主动了些。
午休时方其文和盛之梧说到祝铃秀的态度,又叹了好多声气。盛之梧之前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听着他叹气心疼,一下一下啄着他的唇:
“乖,先别担心。你可以和你妈妈建议,之后别在方意如面前这么说了,有什么事等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了再说。大城的话,看他自己有没有本事追到你姐了。依你姐的性格,如果实在不愿嫁,谁也逼不了她。这事虽然你妈妈态度强硬些,但你爸会理解的。”
方其文也一下一下回应着盛之梧,听话地点着头。发生的这些事让他过分忧虑,贴近盛之梧才得以心安。
第三天上午大城又来了,修车铺有人看管,他作为小老板就溜出来一会儿。方其文见到他有点急,怕他又惹方意如生气,大城大概也知道,隔得远地问给意如摘了点花带了点吃的,能不能进去看看她。
听大城对阿姐上心,方其文便也不忍心赶他回去了,只把他手中香得惑人的栀子花拿走,免得引阿姐想起她在花店打工的日子。
大城还是蹲在方意如床前,之前他的脸上是疲惫担忧,这会儿却是无法掩饰的心疼和撑出来的笑,哪怕方意如根本不睁眼看他。
大城没话找话地说会儿田里的事,说会儿修车的事,又说会儿他们一起念初中的事:“我还记得你那时喜欢吃话梅糖噢,给你带了几颗,也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
方其文一直坐在房间角落听着大城絮絮叨叨,盯着方意如的背影。他想如果阿姐流露出了一丝不耐烦就要让大城哥回去,不过方意如自始至终都闭着眼没反应,像是根本不在乎。大城把糖放在床头后沉默了会儿,说:“我先回铺子咯,明天再抽空来看你。”
他起身时看了眼方意如的肚子,憨厚地笑了声:“不知道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不过生出来肯定好看哩,像你。”
方其文觉得这笑是真心的,同时看到方意如动了下。
方其文和盛之梧吃过午饭就要走了。方其文喂方意如饭时说,阿姐,我走了后你要自己吃饭噢,为了宝宝也要吃;临走前又对祝铃秀反复反复叮嘱,有些话不要在阿姐面前说咯,和大城哥的事晚些再商量,“一切以阿姐和宝宝为主噢”。
祝铃秀本来想反驳,但看到盛之梧在方其文身后点头,反驳就没说出口。
回到s市方其文还是颇为恍惚,隔三岔五就要给祝铃秀打电话询问方意如情况,好在大多数消息都是好的:
“起床嘞,自己吃饭的咯。吃得多不多?没细看噢。还行叭。”
“我回来时看到她坐院子里咯。嗐,那么大个肚子,真是……好好好我不说嘞。”
“大城每天都来啊,有时来两趟哩!就是你姐脾气臭……我看那孩子好,你姐还是有福的……”
“我看大城陪你姐坐院子里嘞!没有烦他,干甚还烦大城……看着心情挺好呐……你别没事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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