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心里对韩烺升起十二万个戒备——毕竟未英突然出现,到底是为何,她半分不知情!
“大人可在?”外间又传来了未英的问话。
这一回,终于将两个各自思索的人,叫回到了眼下。
“夫君,好像是魏央。”裴真谨慎道。
韩烺恍然应了一声,收回了目光,神思归位,将绣春刀收入刀鞘,他不禁嘱咐道:“刀剑无眼,夫人须得小心。”
韩烺起身往前厅去,裴真掀起眼帘看向他的后背,暗暗品了品这十个字。
他是何意呢?
未英进来的时候,见两人均已上首落了座。
自昨日进了府,他便没能同他的阿采姐好生说上几句话,一旁那正襟危坐的老男人也不晓得是何心思,明明不过是替人家冲喜,倒是黏住了新娘子,他不得不怀疑,老男人独守空房二十几年,恐怕是要按捺不住了!
他耐着性子行礼问安,对于裴真投来的疑问目光,他递去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你来找我?”韩烺上下打量他。
未英说是,“大人,魏央方才听夏南说起府中进了女贼之事,忽的想起之前见过一女子,倒是和夏南描述相近。”
此话一出,坐在上首的两人皆是一愣。
裴真皱眉看着未英,不知他怎么突然说起了此事。而韩烺却挑着眉“哦”了一声,眼中明显有了兴致,“你且说来。”
“回大人,大人大婚前一日,魏央往归宁侯府附近行走,瞧见一人身材瘦削,背长剑于身后,那剑有半丈长,剑柄被黑布所覆,看不清样式,只看那人步调似功底不凡,魏央多瞧了两眼,细看之下,倒觉那人步调体态像个女子,只是她带着面纱,亦是瞧不清面容。”
身材瘦削,长刀在背,又是女子,还在归宁侯府附近出没,确实有理由让人联系到女贼身上,只是看不清面容,无法验证。
这魏央说得颇为详细,前后查了好几日的韩家侍卫和锦衣卫,都没得来这等消息。韩烺闻言暗暗记下,眉眼一动,突然看住了那魏央。
“你去归宁侯府作甚?”
话一出,厅中气氛一紧。
未英想过他会问见到女贼何时、具体何地,却没想过他一开口,便问自己去侯府作甚,他是怀疑自己的话么?
而坐在一旁的裴真,暗暗攥了攥手。未央自作主张、不请自来,而韩烺哪里是随便两句话就能糊住的人?
她眉头皱了起来,但看韩烺目光落在未英脸上,一动不动,只怕他起了疑心,有心出口帮衬未英一把,只是未英并未惊慌失措,赶在她开口前答了话来。
“当时想着往后大人、夫人会否搬到侯府去住,便先行去探了下路。”他微微笑,抬起头来直视韩烺,“毕竟大人是归宁侯世子爷。”
这声“世子爷”说得裴真心下一突,那小豆子可甚是不喜人提这称谓的。然而她去看韩烺,韩烺却面无任何不快,淡淡道了句“原来如此”。
他言罢,转过头来给裴真递来一个安慰的眼神:“夫人不必思虑侯府,咱们自在咱们的府邸,同侯府不相干。”
说着,又补了一句,“这府邸虽小,却只有我同夫人二人,自然比旁处自在安心。况除了夫人,我也不愿同旁人同居一屋檐之下。”
韩烺说完,看向他夫人的目光变得又轻又柔,裴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又不敢表现出来,硬着头皮温声应了。
座上二人的情态,让站在下面的未英,眼睛瞬间一眯。
☆、第21章 让他不爽
夏南站在门外候着,听了未英同韩烺来回的这几句,吓得浑身僵硬。
方才她一路追着未英让他别去节外生枝,可未英拿定了主意,笑着安慰她道:“没事,同你不相干。”
言罢,他便步步生风,直奔正房去了。夏南哪里真的能做到不相干,胆战心惊地跟来,却被未英抬手挡在了门外。
此刻她站立不安地听着里间的对话,只想找个人问一问,这未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旁人避之不及的韩指挥,他竟然敢去主动挑衅?!
然而让她心颤的还在后面。
房里,未英只见韩烺同裴真解释的神色,只觉得他似被人兜头浇油一般腻歪,心里对这老男人的恶心不喜更上一层。
“大人,魏央见到的此人,会否就是您要搜寻的女贼?”他将话题扯了回来。
果然韩烺也不是真的对女贼不感兴趣,正色沉吟了一下,“那你可看清她去往归宁侯府哪个方向了?”
归宁侯府当年败落之后,韩家人也没有遣返离京,因着侯府附近的宅子早被韩家买下,只是迁居到了一旁的梅花胡同。后来韩瑞承了爵位,他这一房迁入了侯府,另外两房都还在侯府旁住着。
韩烺这般问未英,未英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却摇了摇头,“并未在意。”
看着韩烺陷入了思索,未英绷紧的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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