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一就吸鼻子,咬着牙掉着眼泪:“他是清醒的。”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啊?你知不知道他闭上眼之前,是清醒的。”
陈亦心听到了,身子晃了晃,走到病房前的那几步也是浮的。他去敲icu的门,当然不可能敲开。穆宁昭没起身,有气无力地说还在抢救,他那几个字太轻描淡写了,是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过了十分钟左右,那扇门开了。陈亦心就站在门外,医生摘下口罩,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陈亦心很平静,人在经历大起大落后反而会很冷静,他问:“那我能进去看看吗?”
那医生侧过身给陈亦心让路,陈亦心就走进去。那个房间里的仪器比他上次来时多了不少,只是再也没有报备的滴滴声,显示屏上的线条也不再起伏。
穆华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
可他还是迟钝地没有意识到,远远地唤了一声:“穆老师?”
“穆老师,陈亦心来了。”
没有人回应他。
迟来的剧烈的悲痛就是在那一刻击中了陈亦心,他眼前一黑,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他还是站不稳,往后仰的时候有人扶住了他。
陷入昏迷前陈亦心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而他也在呼唤别人。
——穆老师。
陈亦心在黑暗中看到穆华,五六年前宝刀未老的j-i,ng神样,他走在前面,转过身对陈亦心招招手,是要他追上来。
陈亦心追了上去,可他越追,那个人就离他更远,他追累了,弯下身扶着膝盖休息,掉下来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
等他再抬起头,整装待发,那片黑暗里只剩他一个人,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自己。
他问那个不见五指的前方,为什么离开的是穆华,不是他陈亦心。
第二十三章
“普通发烧,再加上j-i,ng神紧张,所以产生短暂晕厥。”邵骢思给躺在病床上眉头紧锁的陈亦心换了瓶点滴,“这瓶挂完再吃两天退烧药就成。”
邵安问:“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按理说,他应该也是睡过去了。你别那么紧张啊,就当他是在休息。”邵骢思吊儿郎当地和邵安贫,邵安让他声音小点。
“行行行,这么宝贝就别让他有住院的机会啊。”邵骢思看了看腕上的表,“我还以为什么要紧事这么晚把我叫过来,没想到就是个发烧,和以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啊。”
“以前?”邵安示意邵骢思和他一起去病房外谈。
“嗯,这才过去几年,你总不能忘了吧。也是大晚上的,别人你都不放心,把他带到我这儿看。”邵骢思嘿嘿笑了一声,“哥…这是你们的私事,我这么提你肯定就有印象了,我总不能说得太直接吧。”
可谁知邵安让他继续说。
邵骢思眼睛都瞪直了:“哥你总不能把这事给忘了吧,这事你要忘了你就是渣男!”
邵安:“……”
“那我给你调陈亦心病例?”邵骢思还是挺不好意思地,“你自己看吧,我就不说了。”
邵骢思把邵安带到隔壁房间,在电脑上翻出陈亦心的治疗记录,邵骢思跳过那些感冒发烧的小毛病,直接拉到最早的那一页。
“我不学医都不知道空孕催r-u剂这玩意儿…”邵骢思抱拳,“哥啊,你们以前是真会玩……”
“他为什么会吃这个?”邵安心里凉了一截,“我强迫的?”
邵骢思一脸不可思议:“你是装的还是真忘了?他瞒着你吃了能有一个月,要不是你发现他有时候会心律不齐,你到现在都蒙在鼓里。”
“他自愿的?”现在轮到邵安愕然,“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你失忆了?把陈亦心忘了?!”邵骢思更是一脸懵逼,“不可能吧,一点点都看不出来啊!你连个失忆的契机都没有啊,怎么可能——”
邵骢思突然噎住,咳了一声:“邵佑驹那一棍把你闷失忆了?”
诡异而短暂的沉默之后,邵安问:“如果一个人选择性的把一个人,以及关于他的一切,这在病理上怎么解释?”
邵骢思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想想又觉得都说不通:“没道理啊。”他皱着眉,“那你还忘了什么?”
“除了关于他的都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被绑架的?”
邵安一愣。
“你把这个也忘了?”邵骢思给自己擦了把汗,“这么刺激的吗……”
“你知道?”邵安说得是肯定句,“那你说来听听。”
“就是你和邵佑驹各取所需。你都已经大权在握就差邵禄城签个字走个过场了,他对他嫡出的儿子还是不死心,能熬一天是一天,就是不转让股权。邵佑驹有自知之明多了,你让他演出绑架你的戏,条件是一部分信托基金,他可乐意了。不过邵佑驹是真的怂啊,都不知道邵禄城看上他哪一点,我听你保镖吐槽,说那段你们都露脸后,他给你一棍子的录像,嗯,那段录像是专门用来给邵禄城看的,还有个保镖演反水,找邵禄城讹钱其实是为了给他看录像。我看了看花絮,就是前两条,他下手轻的你都不耐烦了,让他再重点。”邵骢思一支吾,“然后他可能也被你吓到了,下手就真的有点点重,你就躺了两天。”
邵骢思回忆完,往邵安的方向伸了伸脖子:“你对这事有印象吗?”
“你说完有了。”
邵骢思:“……”
“这没道理啊,你把陈亦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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