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方,意义深远。
林庄文的神情虽是严肃却毫不拘谨慌张,平静如水。叶海涛嘴里还含着那麦饼,他鼓着腮帮,突然激动地抓住林庄文的手,说:“大哥,我不会死的,我一辈子跟着你。”
林庄文果真回头看了看他。叶海涛顿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急忙又补充道:“我不会辜负素云的,大哥,你放心。”
林庄文闻言笑了笑,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
叶海涛却是满怀激动——他深深地认为,他的大舅子一定能够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物。
他们在就这样和一群人围挤着在这条街上待了大半天,陆陆续续还有人被送过来,地方更加地拥挤了,叶海涛和林庄文被挤到了角落去,大热天的很是闷热,而因为这里无可供排泄的地方,只能随地解决,故此,到了临近夜晚的时候,四周便开始散发着异味。
叶海涛就地而眠,把那装了食物的麻袋充作了枕头,逼迫自己闭上眼。
而在这时候,从前头似乎传来了几声枪声,紧接而来的便是凄厉的哀嚎声。
叶海涛立马坐起了,他看见了那被日本兵牢牢看守的栅栏处似乎有灯光——几个日本兵摆好了姿势,又往前头开了几枪。
叶海涛睁大了眼,正要发声的时候,被一旁的林庄文扯了用力摁在地上。叶海涛用力地挣扎了几下,然而,当林庄文附耳对他说了几句话之后,叶海涛也静了下来。
“那些人要逃走,被日本兵发现了,你要是在这时候起来,难保不会被认为是同党,一起乱枪打死。”
叶海涛支吾了几声,咬紧了牙关,一直到枪声止住了——周围很多人都醒来了,却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躺着不敢动,也有些人在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窝囊——!太窝囊了!
林庄文渐渐松手了,叶海涛沉默着维持面向土堆的可怜姿势。他嘴里都是泥巴的味儿,他觉得太苦了。
周遭又安静了下来,渐渐地起风了。
但是,空气中的血腥气却怎么也散不去,那些都是同胞们淹没在枪下的血泪。
叶海涛张嘴,又咬了口泥巴。
他太难受了。
隔天太阳初升的时候,那些日本宪兵就拿着军棍把人全给叫醒了,林庄文和叶海涛整夜没睡,相互搀扶着站起了,而在这时候,那军棍往叶海涛的脚膝用力地挥打下来。叶海涛哀嚎一声,林庄文也跟着跪地了,只听那面目狰狞的日本宪兵说了一堆话,谩骂了几句。
林庄文用力地压着叶海涛地肩膀,不让他站起来同那日本兵硬拼,只在叶海涛耳边急急道:“他说我们不能站起来,要蹲着排队到前面,阿海,你怎么样?”
叶海涛知道林庄文是听得懂鬼子话的,他压着怒气,简直要咬碎了一颗牙,他双眼充血地看了眼林庄文,强忍着愤怒,挨着林庄文蹲坐着。
天气很是炎热,前头排成了大长龙。环境噪杂,只要秩序一乱,失了耐性的日本宪兵就会拿军棍打人,非把人打到头破血流方可罢休。
林庄文的脸色逐渐地也有些难看起来,和叶海涛久久维持着蹲坐的姿势,双脚已经发麻。叶海涛方才又吃了日本人一记,已经疼出了冷汗来,要不是林庄文扶着自己,他估计是要往后栽倒了。
而林庄文在这期间不断地向前头打听,只隐约知道日本人似乎在搞什么“检证”的玩意儿,要是通过了就能安然地回去,否则也许是要送到其他地方当苦力,说法不一。林庄文咽了咽口水,也不说话,不知在忖度着什么。
“阿海、阿海。”
林庄文把几欲昏迷地叶海涛唤醒了。
叶海涛现下是跟林庄文紧紧地挨在一块儿了,只听林庄文极其小声地在叶海涛耳边嘱咐说:“阿海,我看日本人是要处置和社团有关系的人,等会儿你要是进了那个房间,他们怎么盘问你,你都要镇定,他们问什么你只管说不知道。要是万不得已……”
林庄文的眸子暗了下来,“就跟他们拼了……!”
叶海涛眸光闪了闪,无声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而在此时,前头的秩序又混乱了起来,似乎是前头有一大班人决心冲破日本宪兵的防线窜逃出去,这可把日本鬼子逼急了,就也胡乱开枪扫射起来。场面立时胡乱起来,众人互相推挤着要逃命,林庄文和叶海涛也在这推搡之间被冲散了。
叶海涛被人推倒在地踩了几脚,却也幸运地避免了被乱弹打中的危机。
叶海涛在人群之中挣扎地要站起,他不断地叫着“大哥”,却在回头的时候,看见不远处那个方向——
林庄文高举着手,被好几个日本兵围住了。
“大哥——!!”
叶海涛的叫声淹没在人群的嘈杂声中,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林庄文被日本鬼子给带走了。
“大哥——!大哥!!”
日本军官对着上空连开了好几枪,所有人都急忙蹲了下来。叶海涛被旁边的人压着,没办法站起来追到前面去,而旁边抓着他的那个人急急冲着他说:“别喊了!你要害死我们全部人啊!”
叶海涛闻言一顿,咬牙噤声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这个小暴动就被日本宪兵血腥镇压了。
叶海涛和一群人蹲坐在角落,看着日本兵忙着把尸体给拖走,他大大地睁着眼,脸上尽是污泥。
然而,在这时候,叶海涛却觉得肚子饿了起来。他看着周围的人都把东西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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