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京里有好多人可是连觉都要睡不着了。
皇帝亲自教养,还是带出了宫养在身边悉心教导,这样的恩宠,可从来没有哪个皇子有幸得到过。就算是再不把景珂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人,见到皇帝对他宠爱至此,心中也难免会有些想法。有些人心事重重的时候,有些人却一点也没有着急担忧,比如说常年吃斋念佛的太后娘娘始终端坐后宫,听说此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仿佛皇帝做的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弄得正期待着太后她老人家出手的某些人等得都有些着急上火。
太后她老人家功力深厚气定神闲不把这等小事放在心上,有些人却没有这个本事,偏偏自己又不愿意出头招致皇帝恶感,就把这功夫下在了小的身上。耳边啰嗦的人一多,就算没事也要惹出些事来,更何况这样的大事,因上次的教训性子收敛了不少的二皇子景琪还是坐不住了。
他同样不敢去皇帝面前找不自在,只能在太后跟前转悠,探了几次口风都没能探出点名堂来,这心里的难受就不消说了。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太后对他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急吼吼的模样实在看不上眼,不过这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倾注了她无数的心血,就算失望过还是不能放任不管,见他这会儿坐立不安欲言又止的,终于发话了。
“皇祖母,六皇弟他……父皇他……”景琪吞吞吐吐,话说了一半又留了一半。
“怎么,你父皇偏疼你六皇弟一点就难受了,做人兄长的要有忍让之心才是,眼窝子也不要这么浅。”太后因皇帝做过保证,对这事倒是真的非常笃定,教训起景琪来也是一套又一套。
“皇祖母,我不是妒忌六皇弟得宠,只是这么下去,我实在有些担心……”到底在担心什么景琪没有说下去。按理来说,他是储君的第一人选,但是只要他的父皇还没有立他为太子,发生任何变故都是有可能的,就算他被立为了太子,也不是意味着万事无忧天下太平,只要他还没有坐上那把椅子,就永远没到可以心安的时候。
这一点就算是他也很清楚。
“琪儿,皇祖母知道身处这个位置你也不容易。但是你要明白,这世上的事是多做多错,不做才能不错。只要你什么都不去做,你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太后再一次认真告诫他不要去做蠢事,“你的父皇是你六皇弟的父皇,他同样也是你的父皇,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你最好都牢牢记在心上。作为一名嫡长子,不需要你有多么出色多么得你父皇赏识,只要你能够做到上孝顺亲长下友爱兄弟,就已经足够了。”
身处景琪这个位置,早就不是做得好不好的问题了,而是绝对不可以犯错的问题。他做得再好也是应该的,而他一旦犯错通常就是万劫不复。也许听起来很残酷,但是每一位嫡长子,甚至每一位太子的人生就是这么渡过的,只要熬过去自然能够守得云开见月明,熬不过去的肯定是尸骨无存。
景琪沉默地聆听着太后的教导,至于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旁人无法得知,只能拭目以待了。
弘庆十年,范阿宝又一次出塞来到了草原上。和三年前相比,草原上有了很大的变化。这些年在范氏商行的悉心帮助下,北狄三王子扎木尔的部落已经是整个草原上最大的部落,同样也是在范氏商行的大力“帮助”下,王帐那边对他的忌惮越来越严重。
“汗王近来身体欠佳,王帐那边宣本王觐见,范先生认为本王该不该去?”在这三年里,范阿宝给了扎木尔无数卓有成效的建议,让扎木尔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这次范阿宝过来,他准备了盛宴欢迎。一直等到宴会结束他才遣退众人,向范阿宝虚心请教。
“这种情况我朝有句流传甚广的俗语可以用来形容,叫做鸿门宴。”
“愿闻其详。”
范阿宝将这典故讲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这是一次暗藏杀机的觐见之行,王子殿下还是小心为上。”
“如果本王拒绝前往,王帐那边恐怕不会干休。再说汗王是本王的父王,一旦本王落下了这样的口实,与日后很不利啊。”扎木尔微微叹息。这场觐见的危险性他也知道,但是不去的话族内肯定会有其他声音,到时候会让他很被动,也不是上策。
“王子殿下的铁卫训了三年,也该到了出力的时候了。”范阿宝轻声提醒了他一句。
北狄世代都是战时为兵平时为民,不过扎木尔听了他的建议后,专门训了一支铁卫出来,现在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范先生,后方不稳,本王的铁卫不能动。”
扎木尔所谓的后方不稳,指的是在边境上虎视眈眈的南人官兵。现如今,他夹在南人和王帐之间,无论是北上还是南下,都要担心后方不稳,实在是有些进退不得。
“这个不是问题,只要王子殿下与我朝结为友邦,世代友好,岂不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范阿宝的主意是一个接一个,只听得扎木尔不停地眨着眼睛思索。到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范阿宝的这个主意很妙。先解决了后方问题,再解决前方问题,等到了日后他大权在握,整顿兵马,后方变前方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唯一可虑的是,南人会不会有诈?
“王子殿下多虑了,我朝乃礼仪之邦,最是重义守信,一旦结下盟约即是世代友好,岂会出尔反尔,惹人耻笑?”对于他提出的这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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