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这明显的敷衍之词,皇帝很不满。
卫衍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二皇子殿下德才兼备,品性纯正,当为储君。”
除了欺负过景珂之外,景琪的确没干过什么坏事,而且随着年岁渐长,行事间更是有模有样,就算看到他,也始终是以师礼执之,再挑剔的人也挑剔不出什么错来,至于当年之事只能说是他年少无知,算不上什么大错。
“德才兼备,品性纯正吗?”景骊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可是,朕始终觉得他不够优秀。”
“陛下日后慢慢教导就好了。”卫衍笑了笑,皇帝始终没有立储君的原因他当然知道,主要还是觉得皇子们都不够好,不过要诸皇子都像他这么优秀是需要一定时日教导的。
见他笑,景骊也笑了,突然抬起手对着上面的人勾了勾手指。卫衍以为他要说什么悄悄话,赶紧把头低了下来。
景骊见他低头,伸手勾住他的后脑勺,吻住了他。如此良辰美景,和谐气氛,应当做些美好的事情才不辜负这样的好时光。
弘庆十一年秋,闹腾了近半年的储君风波终于到了尾声,二皇子景琪被立为储君。次年春,因流匪犯边,皇帝御驾亲征,六皇子景珂随驾一同出征,太子监国,太后辅之。
“皇祖母……”举行完盛大的出兵仪式,大军终于开拔,景琪上前一步,欲扶住一直站在前面的太后。
“哀家不碍事的。”太后甩开他的手,笔直站立着,那泱泱皇家威势让人不敢直视。她一直注视着皇帝的背影,直到所有的人都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路的尽头。
太后的神情动作都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在触手的瞬间,景琪发现她的手掌一片冰凉。
“皇祖母……”电光火石间,景琪恍然感觉到了点什么,一霎那脑中又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抓住,他唯唯诺诺着开口,声音仿佛是在颤抖。
“琪儿,你已经是一国储君,行事要有储君的威仪,这幅样子成何体统?”太后见他这样,训了他几句,后来见到他眼中又是惊惧又是心疼的神情,很快叹了口气,“哀家没事的,我们回吧。”
这次皇帝亲征,留下太子监国。不过太子才十六岁,要监国还有点勉强,事实上是给了太后手把手教他理政的机会。
不过,这么好的机会,就不知道景琪能够学到多少,毕竟她的时间不多了。
太后在殿外凝视着正俯首案上认真做事的景琪,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管怎么说,琪儿这段时间的进步是巨大的,也许等皇帝回来的时候,琪儿已经成长为皇帝心目中一国储君应有的模样了。
真能这样就好了,否则一旦失去了她的庇护,再不得皇帝喜爱,就算琪儿成了储君这未来的日子也会很难熬的。
太后慢慢转身,向外面候着的众人走去,等她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终于忍不住咳嗽起来。
“娘娘,这样不行,让奴婢去禀告太子殿下,请他给陛下修书一封求陛下赶快回京。”随侍她多年的女官见到太后锦帕上的血迹,一时唬得不行,嚷着要去禀告太子。
“不许去,这种时候,谁也不许用京里的事去打扰陛下。”如同皇帝想的那样,太后同样认为这是最好的时机,一旦错过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她当时就算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也没有阻止皇帝亲征,只是逼他在出征前立下太子以防不测,这时候正是前方征战激烈的时候,她当然不可能容许任何人借此去扰乱君心影响军心,当然不准任何人去告诉皇帝她的身体也许撑不到皇帝回京,“那是陛下由来已久的梦想,就让陛下安稳地去完成他的梦想。”
“娘娘……”女官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哽咽起来。
“这件事,谁也不准说出去,连太子殿下都要瞒住,谁敢乱嚼舌头,休怪哀家无情。”太后虽然病容苍白,这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时至今日,她依然是这后宫最有权力的女性。这事瞒得严严实实的,除了身边伺候的人和太医外,无人知晓她的病情,甚至是景琪,也是等再也瞒不住了才知道太后已经病重。
军报上节节报喜的时候,景太后王氏的生命之火越来越微弱,这位自隆盛四年开始摄政,把持朝政十多年,又在暗中影响了朝政近二十多年的女子终于迎来了她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哪怕有无数的太医围着她转,也无法从让她的生命之火多燃烧片刻。
在最后的一段日子里,她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还要多,景琪已经在她床头守了好几夜,其他后妃和皇子们也都候在外间。
那日到了午后,太后的神气突然间好转了许多,景琪心里悲痛,不过脸上却笑着陪太后说了一会子闲话,直到太后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他脸上的笑容才凝固了起来。
“以后,离奉城王远点。”太后突然莫名其妙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奉城王左思溟,南夷降君,为了彰显皇帝仁德泽被四海归降后封王,弘庆四年被皇帝带回京城,已经在京里住了近十年,不过景琪认识他却没几天。几天前,他趁太后睡着的时候,去怀安寺为太后祈福,偶然间遇到不过说了几句闲话,没料到这么快就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对于榻上这位骨瘦如柴的皇祖母暗中拥有的力量,景琪又是害怕又有些兴奋。害怕的是这么点小事都能被报到太后跟前,太后还有什么事不知道;兴奋的是如果太后把这些力量传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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