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算总账。
一口酒下肚,辛辣的酒液一路下来将我的嗓子到胃部都弄得有些灼烧。此时,帐外的锣鼓声响起,军号嘹亮的传遍了整个小城。热血激荡的让人心胸激荡。顿时,我有些分不清,是胸口更疼一些,还是胃里的灼烧更多一些。
好吧,我承认我变得有些像个女人一般小心眼了。他是堂堂的一国之君,为了这个国家的繁荣昌盛,为了这个国家的黎民苍生,他都有责任有义务在城楼上鼓励这十万大军的。他们是他维持国家安定的屏障,麟渊即使有再多的苦难都应该有身为一个帝王的担当,毕竟他是一国之君——万人之上的王者。烽烟起,他将带领他们保家卫国。将相王侯将仰望着他,依赖着他,只求他杀伐决断,利落的将对方敌将斩落马下。
如今的麟渊不应只是一个,只能在我的羽翼下娇弱呵护的小花。虽然我总是希望他能依靠着我的肩膀歇息。但是,我早就不是那个万世千秋,英明一世的祥麟帝。而他也不是我那柔弱却坚韧的渊妃。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他不能做一个不爱江山只爱美人的fēng_liú帝王。我亦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将他羁绊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为他遮风避雨。他,不能这么软弱,更不会这么软弱。
我趁着全城都沉浸在他慷慨激昂的讲话中的时候,悄悄潜回了那个熟悉的铁匠铺子,一进门便看见呆呆的倚在门口的王老汉。我心里一虚,忽然想起自己回来并没有带这人皮面具。一时僵在了门口。看着王老汉惊喜的眼神,我知道他认出我来了,心里更加酸涩。因为麟渊,我已经多日没有回来了,没有留口信便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个呆了五年的地方,实在说不上什么正人君子所为。我还欠这位老实的庄稼汉一个解释。若是没有他的收留,我还不知道在哪里漂泊流浪。
心结虽然还未解。但是这毕竟是我和麟渊之间自己的私事。现在,宫中的那位实在说不上老实。我若是不帮他,无论从什么角度都说不过去的。他是我亲口承认的王,我心中除了自己唯一能够坐上金銮宝座的那个人。任何人都不能取代。
“爹。”我轻轻的唤道。“我……”看着这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实汉子。忽然有些语塞。虽然他不说,但是从一眼就能认出我来看,他定然是知道我大约与旁人有些不同的。越是这样,我便越发的感激他对我的照顾和收留。毕竟,收留我这种看起来就有些麻烦的人物,往往会沾染上更大的麻烦。
谁知他摇摇手。“不说了。你要走便走吧。我这个铁匠铺啊……一个人还撑得住。”
一句话刺痛了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69
月夜时分,夜色十分不错,月朗星稀。
淡淡的月光照着暗色古道,大部分人家都闭门歇息了,只余下古道上各户人家的门檐下红彤彤的大灯笼,风一吹,明明灭灭的,印在青灰色的府墙上,青砖色的地上,和月光的交相呼应着。前方蜿蜒的一条小道便在这朦胧胧的光晕中闪烁着时隐时现。这是府邸的后门,自然不像正门那般大气。大多数人只道,皇帝是九五之尊,万圣之驾走正门才是一定的。其实,他们不知道,真正的皇帝,一生中的大多数时候选择的都是宅院的暗门。如今,我便站在将军府的后门门口等待着麟渊的马车。
不远的小道尽头,黝黑转折的地方。忽然传来了马蹄的声响,在静谧的街道上显得清脆异常。听着声响便知道,这辆马车是麟渊的。我早早的站在门口,手里的灯笼烛火早就不耐烦的噗噗的作着响。
小德子在一旁接过烛火,高高的挑了起来,灯笼里一团橘红的光远远的照在了不远处正前进着的黑色马匹上,锦缎似的油亮的黑色皮毛,还有四蹄踏雪慢步着的骄傲样子——这一定是麟渊的马车没错了。想来这世上除了他也没有人敢用我的□宝马拉车的。我笑了笑,这才放下心来。
慢慢的马车停在了宅子的门前,小德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然后着人将手中的灯笼挑起来,自己将马车前的帘子挑起来,钻进车内。用身子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一旁的宫人们也都是识趣的,将灯挑起来后,一个个都背对着马车面对着墙站着。皇帝的圣颜本就不容冒犯,更何况渊帝这特殊的身子,更不可能让人随随便便窥了去。
将帘子挑起来的瞬间,我便提纵身上了马车。马车内里极宽敞,我一进马车,帘子就落下来,跟着小德子也退出了车外,躬身候着。
马车里面四角分别镶嵌了四颗硕大鹅卵大小的夜明珠,照应着马车内里一清二楚。我对着光一看,只见麟渊伏在软垫上,额上已经泌出一层薄汗,在幽幽的夜明珠的亮光下,他的脸色更白了。他半曲着上体勾着一旁的垫子,□直直的困在套腿里,看着便知道此刻一定不轻松。
他见我来了,轻声道:“你来了?帮我把套腿卸了吧。腰……疼得厉害。”原本清亮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了。
闻言我有些恼怒的狠狠瞪了一眼麟渊。麟渊回了我一个苦笑。“我知道你生气。但是……我们回房再说好不好……这套腿……”他的声音有些微弱,夹杂着些气喘。显然身子已经坚持到了极限,快要撑不住了。
我见他的样子便知,他这套腿卸下来后不知是怎样的血肉模糊。我心里暗自嘀咕着,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把这身子养回来了,想着,心里一阵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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