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感情的铁箍。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强烈的不甘心撕扯着神经,“有人发短信约我出城见面,他说他知道谁杀了明哥。我是说,贺千明。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去了以后也没得到有用的线索。”
齐砚的挫败和愤怒堆积得越来越高,突然怒吼起来,“我说了多少次了你为什么不相信!!”
“齐砚,”唐钺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最底层缓缓浮了上来,又冷又沉重,“我对你真是失望。”
伏在唐钺膝头的杜锋轻轻转过头,看着齐砚微微笑了。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获胜者的得意,接着轻轻咳嗽了两声。唐钺安抚的手指从他柔软发丝中间滑过去。
齐砚紧紧咬着牙,看着他的合法伴侣在自己面前公然和别人亲热。而那个成功上位的小三还在享受着奸夫爱抚的同时对他挑衅地笑着。
他只恨自己没能力揍那两个混蛋的脸。
唐钺继续开口,齐砚不明白,他已经被下令处极刑了,何必再跟他说这么多?
“你以为只要删了手机里的消息就万事大吉了吗?”
齐砚茫然,话题好像突然跳到了他完全不知道的地方。
“要恢复删除的数据有多简单,不需要我告诉你。还是说……你就这么滥用我对你的信任?”
齐砚用力摇头,结结巴巴地否认,“我、我没有!真的,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仓惶的神色落在有心人眼里,不过是被揭穿以后的垂死挣扎。
疑人偷斧的心理,从古到今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一旦信任崩溃,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过是在加深罪名而已。
显而易见的,齐砚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
“不懂也无所谓。我已经知道了,你和那个人早就有联系,天灾之前,潘多拉盒也是你交给他的。”
齐砚怔住了,潘多拉盒是什么东西的代号吗?他一个字都没听懂,连反驳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唐钺却已经不愿意再说下去,他站起身来,将西服扣扣上,杜锋依旧沉默乖巧地陪他站起来,“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他突然笑了,唐钺很少笑,有时候齐砚费尽心思逗乐,最多不过换来他宠溺一吻,和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一点点笑容,简直像是施舍。
这时候他却笑的耀眼而冰冷,仿佛死神嘲讽人间。他居高临下睥睨着,甚至带着一分恶趣味的愉悦开口了:“是我杀了贺千明。”
齐砚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推搡拖拽到楼顶的。
龙之堂地下基地总部,十六层高楼的楼顶,有人正用扩音器召集居民。
“天灾”之后短短三年,人类开始适应地下生活,以各大基地为中心集结,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势力。
地面被名叫梅勒笛的外星异族所侵占,大批量的人类被劫持,被一直折磨到死之后再丢弃。
那个有着形形色色羽翼的人形异族,是人类目前无法战胜的最大敌人。
可是很多人类好像已经忘记了这点,安心蜗居在地下,订立新规则,享受着微小的权利,计较着眼前的得失,所以纷争渐起。
公开处刑——这就是地下世界的新规则之一。
扩音器嗡嗡响,一遍遍重复着齐砚的“罪名”,背叛基地,和外人勾结,企图对龙之堂不利,危害到了所有人的安全。
所以龙之堂首领唐钺,下令对忘恩负义的背叛者处以陨落之刑。也就是,要将他从楼顶扔下去的意思。
极少的时候会有人从十六楼跌下去还没断气。那么基地守卫们会把那人抬回楼顶再扔一次。
齐砚被四个雇佣兵分别抓住手脚,横抬起来。
他被强烈的恐惧所笼罩,拼命挣扎着,嘶吼着,直到咽喉出血,“不要!唐钺!唐钺!放开我——!!”
唐钺衣装革履,从直通楼顶的电梯里走了出来,率领着一众基地高管,站在天台正中,像是送葬的队伍。在齐砚凄厉得变调的呼喊声中,他依旧身姿挺拔,神情冷酷,像一座毫无感情的岩石山,连声音也毫无起伏,“行刑。”
禁锢动作的钳制突然间全松开了,齐砚的身体腾空,他看着四周景物飞速降落。飞翔的感觉极其美妙,脱离了引力束缚,一瞬间,给人以无所不能的错觉。
可是那美妙的飞翔幻觉只有短短一瞬,随即立刻转变成了可怕的失重感。
齐砚惨叫,接着耳朵一痛,颤抖着恢复了神智。
暴雨还在头顶倾泻,夺走了全身的温度。齐砚呆呆看着眼前一张脸,帅到没朋友,薄唇正在一张一合说着什么,雨声太大了听不清楚,但是被扯住的耳朵的疼痛一点不骗人。
那张脸高傲而俊美,总是看不起人,蔑视的眼神几乎要化成实质。那张嘴总是吼人,喷得齐砚体无完肤,毒舌功力只比他老哥差一点点。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影帝贺千明同志,星辉无限公司旗下艺人中当之无愧的一哥。齐砚一众小透明们顶礼膜拜的傲娇前辈。
就算被雨水淋成了落汤鸡,他那闪闪发光的王子气质也丝毫没有受损。
隐隐约约,似乎在例行公事地骂他笨蛋、蠢货、发神经。
齐砚突然用力一扑,紧紧抱住了贺千明,继续哇哇大哭,“明哥明哥!见到你太好了太好了呜呜呜呜呜呜……好恐怖呜哇哇哇……”
贺千明正教训得起劲,突然被齐砚这么一抱,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揍带踹把他给蹬开,“恶心死了,老子对男人没兴趣,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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