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登天,你给我回堡老实请罚,尹成看着些,若没有半死不活便是罚轻了,待我回来都要问过的,莫当我好糊弄。”
说罢提了桌上木匣,拿布三四层地包了。
“还看得出人头么?”唐浩青问道。
“……闻得出。”唐尹成道。
“……算了,凑合了。”唐浩青无奈道。
便出门牵马走了。
“……晋北,这下是闯了大祸了。”唐尹成松了口气,到桌边坐下。
“嗯。”唐晋北应他一声,眼睛还盯着唐浩青骑马走的去向。
“青哥儿受你的气。”唐尹成道,“回堡怎么交代?”
“如实说罢……”唐晋北道,“还能怎么交代。”
“你给他安的那顶厚毡帽……也不想一想,这炎日里戴什么厚毡帽!”唐尹成道,“你这是什么遮掩,不如不掩。”
“那你说说怎么掩?”
“我说……我说个屁!”唐尹成气道,“这下我也要跟着受罚,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唐浩青过洛阳再往青州去,还未到洛阳,经山道走,路遇连天大雨土石崩塌,山路都堵了,只好问了另一道走,只说是有山匪,寻常人不可走,劝他还是等两天,待山路挖开了再走。
唐浩青心里好笑,面上也露笑意道:“劳烦老伯了,寻常人不可走,那想必我是可走的。”
那老伯双眼昏花,道:“你是哪里的大侠?”
唐浩青道:“无名号的,傍身功夫混口吃食。”
“噢。”老伯道,“前面山匪……多少你这样的……这样的会武的,去了,尸身往水道里一丢……唉……唉……可怜呐……”
唐浩青不置可否笑一笑,道一句:“谢过老伯。”
便驱马向前去了。
山道本作两条,一条人行,一条鬼走。
为何说鬼走呢?鄞泽山本是座好山,草木葱郁,连走兽飞禽都肥壮些,猎户在山底下安家就是一年到头吃穿不愁。可到前年不知何处来的一伙山匪,竟在这山上扎寨,专劫过路人,钱帛取了不说,命也要取。
虽是劫道的,也只取一道而立,要保命的便走另一道,好似这山两边当中划出条菩萨林一般。
便成了一条人道,一条鬼道。
今日不巧,人道给山石沙土埋了,唐浩青便要去走走这鬼道。
唐浩青一路快马加鞭,往此处却晓得规矩,只慢悠悠行路,口里哼长安城里小儿传唱的什么打麦麦打的歌儿,嘴里念到:“……武了也。”
便瞧一瞧马上系着裹了几层的匣子。
当真是唱不得的。
这曲儿唱了一遍,林中鱼贯而出十几人,个个手握利兵,打头的一个将刀一挎,道:“小兄弟去何处?”
唐浩青睁一双眼道:“我……去……青州。”
“青州路远啊。”那人道。
“是……是……”唐浩青垂首答。
“身上可带足了盘缠?”
“足……足……”唐浩青乖乖下了马,将包袱自马后解了,伸手取东西。
抬头时,便笑了一笑,顷息之间一手毒镖尽出,直冲向当先几人。
山匪竟也有些功夫,当首的躲过毒镖,怒道:“这小子有来路,杀!”
身后有几人中了毒镖的,被这霸道毒物当刻麻倒在地,面色发青。
十余人里还剩了不少,唐浩青千机匣在手,二手一拉一收,向后翻身跃一步,□□瞻瞬连发十数。
趁乱再一跃上了马,马缰一提,高头大马扬蹄嘶鸣一声,直冲出敌阵去。
本当是不过如此,走不出几丈,忽而□□骏马哀鸣,兀地凭空矮下去,唐浩青早一刻翻身下马,手里将那布包的木匣提了,心道一句好险。
一句未叹完,眼见面前寒光一闪,本是空无一人之处顿刻里露出人形来,双手持刀分作二道,一劈二斩破风呼啸而来。
唐浩青躲闪不及,想也不想持弩去抵,伤一处好过伤两处,治伤都方便些。
不想一刀都未抵。
双刀竟止了。
“重禄?”那人道。
唐浩青这才仔细看这人面貌,半刻里恍然道:“崔宏?”
被他唤作崔宏的人将双刀一并,向身后一收,冲正赶来的余匪道:“是我旧友,停手罢!”
也不顾唐浩青要说话,将手在他肩背上一揽道:“十余年不见,高了这许多……”
唐浩青讪讪道:“十余年不见,你也高了不少。”
“兄弟重逢……走罢,去我家喝一杯。”崔宏一手空出,摸了摸下巴笑道。
☆、二
唐浩青被崔宏揽着肩背,少有遇旧识时候,甩开又不当,告饶道:“此行有要紧事……下回吧,定当请你吃酒。”
崔宏将他揽得极近,道:“一杯水酒,有多少时候可耽误……走罢。”
说着便强拉着他向那班山野贼匪道:“回寨去,今日的生意且不做了。”
唐浩青马匹折了四脚,要赶路也赶不成,只好道:“那么我的马……”
“吃了酒,一会儿赔你一匹。”崔宏笑道。
“寨主,伤了的兄弟……”方才当先那人问道。
崔宏皱一皱眉,转头问唐浩青:“解药有么?”
唐浩青摇摇头。
不到半刻,崔宏眉头又展了,笑道:“也不妨,柳先生在,叫他看一看……”
那人便回话道:“你当柳先生是大罗神仙,能起死回生呢……这小哥儿使的唐门毒镖,独一份的,无解药便要折这五六个兄弟……”
崔宏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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