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钰抱着孩子一番亲昵,越看越觉得舒心。这孩子像极了肖长离的模样,怎不令他爱到了骨子里。
灵胎中降生的婴孩最初的一个月不可食凡人之物,只可餐风饮露,以天地灵气为补。停云观中别的没有,灵气最盛,根本不用c,ao心,所以云钰还没抱够,名字都没来得及取,肖长离就催他回去了。
冬至将至,年终的祭天大典自己无论如何不能不去,云钰心知不可再耽搁,纵有万般不舍也还是要离开了。
临行前一晚,父子三人睡在一张床上,两个大人各怀心事久不成眠,唯有孩子睡得香甜,混无心机。
肖长离想是头一回当爹十分拘谨,压根不敢出声,直挺挺躺着动也不动,让云钰都不敢乱动了。
这孩子不似广岫家的那个活泼灵动,大多时候都在发呆,晚上也是闭眼就睡,一丝多余的事都不做,让云钰很是担心。
要真是成了个肖长离第二,自己以后c,ao心大的不够,还得c,ao心小的,这日子可有得磨。
他睡不着,手绕过孩子小小的身子,探到肖长离手边戳了戳,听到他说了一句:“睡吧。”
天亮就要分别,睡得着才怪。
云钰暗叹一口气,侧身在孩子脸上亲了亲,又小心撑起身子越过孩子,凭着感觉在肖长离脸上亲了一下。
这黑暗之中一点轻微的触碰如同风过湖面,縠纹欲静而不止,让肖长离的心乱了。
他抬手想摸摸他的脸,他却退了回去,发丝落在孩子的脸上。小家伙觉得有些痒,伸手抓了抓,就这么握着云钰的头发睡了。
云钰满心安逸,神思宁和下来,也渐渐睡去。
翌日清晨,天子圣驾启程回宫。
云钰此行带的随从不多,被安置在了山下临近的村庄里,已打点好了回京事宜,候在山脚。
云钰在下山前与广岫秘谈许久,仿佛达成了某种协议般。他拒了步辇抬轿,与肖长离一同下山。
肖长离还需留下来看孩子,暂时不能和他一块回去,这一程多了些惜别的意味,走得越发缱绻漫长。停云观倒是依旧清寂悠然,他来时什么样去时还什么样。
“小子,你都呆这么久了,怎么不跟着一块回去?”广岫推推肖行之,一脸嫌弃,“蹭吃蹭喝的,咱们停云观可没有余粮养闲人。”
肖行之抱着自家大哥的儿子一脸宠溺,对他的逐客令不以为意:“我得帮大哥带孩子呢,过一阵再回去。”
广岫颇为不服,自己的儿子原本是团宠,谁都得放手心里宠着,这下可好,被这后来的小子给抢了风头了。
广岫撇嘴,分明我儿子更可爱更讨喜嘛。就那个小木头疙瘩,傻愣愣的,有什么意思?
“你抱着他,不觉得瘆得慌么?”广岫捏捏孩子的脸,“不觉得就跟抱着你大哥似的?”
肖行之一愣,低头看了看,眉眼口鼻果然是像,尤其是这淡定深邃的眼神,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这绝对是亲生的。
“反正我是不敢抱,老觉得他会突然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来。”广岫搓搓胳膊,怎么看怎么觉得还是自己的娃好。
肖行之道:“对了,皇上跟你说什么了,瞧你笑成那样,跟捡了几百两银子似的。”
“差不多吧。”广岫笑得眼睛都快没了,“不过嘛,天机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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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晨雾模糊了天与地的边界,让一切都在迷蒙中如梦似幻。两人的身影在蜿蜒的青石小径中移动,群山环绕中显得那样渺小。
山中冬意最为凄寒,尤其是晨间寒雾最浓时,他们裹着大氅,并肩而行。云钰冷得不行,忍不住跺了跺脚,把手探进肖长离大氅中,放在他腰上取暖。
肖长离停下来,顺势敞开大氅抱住他,将他牢牢裹住了。
“你……还愿意回宫吗?”虽然此刻他们紧紧相拥,但念及将来,云钰还是忍不住的忧虑。
他若真入了宫,虽然可以朝夕相伴,那个流传于世的男宠之名却如同一根刺扎在他的后背,永远无法摆脱。
他本是盖世无双心怀天下之人,怎可委屈内宫,一世背负着非议和骂名?
关于这一点其实肖长离早已不再纠结,正要回答,云钰却忽然按住了他的嘴。
“你在这里安心养着,我会打点好一切的。”云钰从他怀中出来,帮他围好大氅,眸光坚定,“我一定会让你正大光明得回去。”
肖长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想问,云钰却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
平淡清和的一个吻,没有多余的纠缠,所有未尽的言语都已融化在这之间。
“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别由着广岫叫他小木头。”云钰的目光清透无垢,仿佛可以看进他的灵魂深处,“我一定会给你应得的一切,还有我们的孩子。”
肖长离还想问,他却转身而去,将眷恋深藏。
看着他的身影远去,肖长离静立许久,直到一只手拍在肩头,广岫推他一把:“别瞧了,人都走了,实在舍不得你就跟着一块去呗。”
肖长离没有说话,广岫兀自唉声叹气:“你也真是的,什么人不看上非看上一个皇帝,这皇帝是能随便勾搭的么。江山社稷百姓万民,还有那些文武朝臣,皇位的后继香火,哪一样不是顶顶重要。就你们俩生的这块小木头,知道的是灵胎,在凡夫俗子眼里,两个男人生的可不就是妖怪么。百姓大臣们能承认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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