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浔有些窘迫,想着这情形太古怪,还是离这个什么容少廷远一点的好,情急之下,也忘了腰间还系着绳子,手往地上一撑,就想爬起来,不料身体刚抬起,就被绳子一勒,重新跌下来,后背压住容少廷。
貌似这下子压得还不轻,只不过,背后那人怎么一直没声音?
水千浔一边伸手去解腰间的绳子,一边扭头向后看去:“喂,你没晕过去吧?”
她头一转过去,视线正对上容少廷的眸子,只见他的眸子如暗夜中的无尽苍穹,竟然让她有瞬间没顶的感觉。
心里又浮起那种莫名依恋的感觉,好像就想沉溺在他的眸中,水千浔赶紧转开目光,定了定神,手指用力扯着腰间的绳子,有些烦躁:“这见鬼的绳子怎么解不开!”
一只手伸过来,修长的手指只是随意抹了抹,就解开了那复杂无比的绳扣。
水千浔得脱自由,立刻从容少廷身上起来,站在一边,小眉毛扬起,打量着他。
刚才他一直坐在马车里,她又满心想着怎么才能让他们躲过汴唐人的伏击,所以匆忙间瞥了几眼,只觉得他是个雅致好看的年轻男子罢了,此时仔细看去,才发现这男子眉目如画,气质清逸之极。
就算他现在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也没有半分狼狈之感,神情淡然,静静迎着水千浔的视线,一袭月白衣衫,衬的他人就如雪中修竹。
水千浔居高临下的打量他,可是心里却有一种感觉,仿佛这个躺在地上的男子,才是俯视的那个人。
这种感觉让水千浔非常不爽,再加上刚才那种古怪感觉,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烦躁。
“你能坐起来吗?”水千浔按捺住心里的烦躁问道。
“我的腿动不了。”容少廷声音淡淡,用手撑着地,慢慢坐起来,“这里不能久留,追兵很快就会找过来。”
“我背不动你了。”
“你可以抱着我走。”男子说的理所当然。
水千浔险些被这句话噎昏过去,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容少廷,这男子看上去雅致清俊,怎么说出的话这么奇葩?
居然理直气壮的让她抱他逃跑,有没有搞错?
水千浔懒得再看他,转身就走。
坐在地上的容少廷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少女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乎驾定她不会撇下他一个人离开。
果然,没过多久,水千浔就抱着一堆树枝藤蔓回来了。
她坐在地上,把藤蔓和树枝编织在一起,看也不看容少廷,生怕自己多看他几眼,会忍不住掐死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大翰使臣,不能出半点意外,她一定转身就走,丢下他,任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她手脚很快,那些藤蔓和树枝很快成型,长方形的,有点像担架,只在一头留着两个长长的藤条,好让她能拉着担架走。
编完最后一条藤蔓,水千浔站起身,抖了抖手里的担架,觉得差不多可以用了,就把担架放在容少廷身边,板着脸,抬起容少廷的双腿放到担架上。
“喂,坐到这上面来。”
容少廷摇摇头:“没力气,撑不起来。”
水千浔翻了个白眼,走到容少廷身后,俯身伸出双臂,手臂直接从他的腋下穿过,想要把他的上身抱起来,抬到担架上。
她只想着赶紧把这位大爷放到担架上,拖着他离开这里,所以双臂环抱住他,用力把他往上抬的时候,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正贴着他的后背。
容少廷眸色一暗,隔着衣衫,少女的丰盈处正抵在他的后背上,仿佛有两只小白兔在背上跳跃,他几乎用尽心力才控制住自己的冲动。
水千浔浑然不觉容少廷此时的难受和郁闷,只顾着把他快点弄到担架上,奇怪,刚才背他的时候明明感觉不是很重,为什么现在只不过是抬起他的上身,忽然就沉的像一座山?
她用尽力气,终于让容少廷坐到了担架上。
只是无意中,她瞥到容少廷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眸色暗沉如夜,哼,有担架坐,还不满意吗?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起身走到前面,拉起担架前的两条藤蔓,准备拖着担架往前走。
刚走了几步,“哗啦”一声,她辛辛苦苦编织的担架散开了,担架上的男人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
直到第三个担架再次散开,水千浔终于放弃了拖着容少廷走的打算,只能认命的重新背起这位大爷。
背上的容少廷眼角微微一弯,收回了指尖的劲气,哼,他才不要坐担架呢。
水千浔背着容少廷,走了一会,忍不住回头一看,见他趴在她背上,下巴还搁在她的肩膀上,正舒舒服服的正闭目养神。她越发觉得自己是只拉车的苦力牛,可是又不能扔下他不管。
她只能一路走,一路磨牙。
“你最好走快点,万一那些汴唐人追上来,你的实力还不足以保护我。”容少廷声音凉凉。
“放心,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抓住凶手,送给大翰,让他们找汴唐替你算账。”水千浔恶狠狠的说。
“使臣死了,卫楚国派来迎接使臣的人不仅活着,还能抓住汴唐凶手,大翰只会认为卫楚国嫁祸于人。”
……
水千浔很想一把掐死容少廷。
一路斗嘴,水千浔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她被他引着说话,都是她累的几乎真气不续的时候,可是每次只要开口说了几句,真气就莫名的流畅起来,沉重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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