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他还能瞎扯两句的话,现在他是真的完全想不到自己该怎么说了。
他还能说什么呢?说长生最厉害的还不是他的修炼天赋,而是他的赚钱能力?说长生甚至厉害到让这三千世界最难搞的三个男人都为之倾倒?
默默地灌了半天酒后,散千金才勉强憋出了一句似是醉话的话来:“厉不厉害,你刚才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
散千金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将绝刚才的表情。
天知道刚才将绝念着长生名字的那一刹那,他的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而这个男人当时的眼神……寒冷、压抑、孤寂、绝望。
明明毫无理智,却又满心眷恋。
这样的将绝,哪里还像是世人所传的那个铁石心肠的存在?
“你说什么?”散千金说这话时声音太低,而将绝又刚好挥手扔开了喝完的酒坛,所以他根本没怎么听清对方的这句话。
显然,散千金也并没有再说一遍的打算。
“对了,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那家伙?又或者这就是常人所说的‘倾盖如故’?”
纵使将绝向来放荡不羁不拘小节,喝一场酒就能将世间绝大部分事情给忘得差不多了,但今日他却莫名地在意长生,而且还在意得不得了。
去你的倾盖如故!你那分明就是一见钟情啊!
那是无论遗忘多少次,都无法抹去的一见钟情。
念此,散千金不禁笑着举起了酒坛,他那被宽大衣袖遮掩了大半的面容上露出了些许欣慰之色。
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将绝就能独自想起那段他所遗忘的记忆。
因为他所遗忘的那个人,是他的爱恨,是他的忍耐,是他孤注一掷的执念,是他求而不得的疯狂。
将绝是一匹桀骜不驯的孤狼,而长生,早已成了黑夜里伴他前行的朦胧月光。
“啧……突然没心情喝了,我回去睡觉了。”
将绝脑子里一直想着长生的事,想着想着他又开始烦躁起来。于是他跟散千金打了个招呼后,直接带着黑龙随便选了个有他住处的位面跨了过去。
而那个被他随机挑选到的住处,正是小千世界宗门大比时他和长生所住的空中楼阁。
此时的将绝对这些事毫无印象。他将黑龙安顿好后,下意识地走进了那座檐角一高一低的楼阁,然后倚着墙静静睡了过去。
不知为何,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在频繁地做梦。
如果只是普通的梦,那倒也没什么。就算是那种国破家亡、垂死挣扎的噩梦,将绝都不会感到太过在意。
可偏偏都不是。
他只是梦见了很多似曾相识的场景,而这些场景中总是重重复复地出现同一个人影。
甚至就连他多年未做的春梦里,他见到的,依然是那个面容模糊不清的家伙。
真是荒唐。
然而更荒唐的是,他明明从未对什么人动过心,见到那个人的那一瞬间,他却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何为心动,何为心死。
当他听见梦里的自己对那个人说“我是如此渴慕着你啊……从r_ou_体到灵魂,都在渴慕你的垂青”时,他就意识到,他深爱着那个人。
他比他想象的,还要深爱着那个人。
这样的认知本该是喜悦的,梦里的他却莫名其妙的心痛难忍起来。
就在将绝思考这究竟是为什么时,他整个人猛地从那支离破碎的梦境中惊醒。
惊醒过后,他又和往常一样将整场梦忘了大半,只是零零碎碎地记住了几句自己曾说过的话。
然而这已经够了。
这些话已经足够让他意识到,他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太对劲。
他似乎是忘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的存在。
想到这里,将绝抬起手来狠狠地按了按自己那发涨的额头。顺着指缝的些许余光,他忽然瞥见了一样根本不该出现在这座楼阁里的东西。
那是一份《修真报》,而他从不看什么《修真报》。
更别说是这种显而易见的加厚版。
只见将绝右手的指尖稍微动了下,角落里的那份《修真报》瞬间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他垂着眼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发现这份报纸印刷的时间竟然是十年之前。
紧接着他也明白了这份报纸如此之厚的原因,因为它是十年前小千世界宗门大比前百名参赛者的采访稿合集。
将绝对这种东西没有半点兴趣,他只是秉着寻找线索的念头随意翻了翻。然而当他翻到某一页后,他的动作不自觉地顿了一下,整个人的眼神也微微变了变。
因为他翻到的那一页上写着的,正是当年长生的采访记录。
那一瞬间,将绝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于是他一目十行地浏览起了这份记录来。
最终,他的目光固执地停留在了某一段对话上。
只见那段对话是:
“当您现身于宗门大比,甚至闯入大比前百名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为您倾心。我在此便越俎代庖地替他们问一句,不知您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一开始,我并没有喜欢的类型。”
“现在的话……我喜欢的大概是那种‘从r_ou_体到灵魂,都在渴慕我垂青’的类型吧。”
仿佛在和报纸上的回答相应和一般,将绝的脑子里也开始无意识地回放起了他在梦里说过的那段告白:“我是如此渴慕着你啊……从r_ou_体到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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