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多吃了半碗,脸上现出健康的红晕来。
吃过午饭,他们就一同下山了,谢承宸书桌上还有待看的奏折,以及老师留下的作业,夏亦真也需要去城外的驿站报道,向上递牌子,等着明日谢承宸的正式召见,他能推迟半天到,但再晚只怕就要被言官上书痛骂了。轻松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
一路下山,路上却并没有看见别人。双溪寺主要还是作为皇家别业存在的,更因每代太子都需要经常往来此地一年有余,他们种植的作物也有别样的象征意义,是以基本上是不会向山下的信众开放的,庙里住着的,也是一些一心清修,在手艺或者种植上有着一技之长的僧徒。没人去,自然也没有灵验的传说流出,自然就更没有百姓慕名而来了。这座山可以说相当幽静。
与之相反的,则是相隔不远的宁隐庵,那可是京中有名的庵堂,香火繁盛,京中妇人若有事不决,或祈求子嗣,都会来此处。与庵堂的名字相反,是个人来人往的热闹去处。至于此处庵堂是因临近的双溪寺被设为太子种植之处后,才声名鹊起之事,百余年过去,已经无人再提了。
到得山脚下,远远的却看到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影,领路的青年方丈脸色一变,就想赶过去,脚步刚动却被夏亦真拦了下来。
夏亦真脸上带笑,半侧着身子挡在谢承宸身前,手却已经扶在了腰间——他可没忘记自己身边这人是什么身份,他轻声问:“这妇人是什么来历,方丈可得给我说个清楚。”谢承宸则觉得有些好奇的往不远处看去,那人蓬头垢面,瘦的几乎只剩一把骨头,夏亦真到底是如何看出她是个妇人的呢?
方丈道了声阿弥陀佛,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想了想措辞才捏着佛珠解释:“这妇人是半个月前来到双溪寺山下的,还带着一儿一女,当时她眼睛已瞎了,两个孩子还发着高热,山上的老师傅看着不忍,给了些药把那两孩子给治好了。”他顿了顿:“只是庙里不能收留他们,帮着在山脚给搭了个棚子,让他们有个落脚之处,没想到今日会惊扰到贵人,还请恕罪。”
谢承宸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她不过是从边上路过罢了,谈何冒犯呢。”夏亦真则拧着眉追问:“这妇人的来历,你们也不知晓吗?”方丈垂下了头,似乎是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而觉得羞惭:“看他们当时的模样,应该是从宁隐庵来的。听她自己说,原本是读书人家的妇人,丈夫进京赶考五年没有音讯,带着孩子上京来寻亲的。”
谢承宸顿时恍然,什么从宁隐庵来,只怕是因为这妇人的孩子重病,宁隐庵怕冲突了贵人,才将这一家子全赶了出来吧!双溪寺的方丈向来温柔宽和,如果不是夏亦真追问,恐怕不会说出这种疑似中伤宁隐庵的话来的。
这路途中的偶遇,谢承宸只做是寻常,派小内侍给那妇人送去了点米粮点心,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了。他却没想到,这妇人还有一日会再出现在他眼前。
☆、5|第五章 一个娃
当春雨渐渐变作寻常,路边的野花也次第盛放,京城已经彻底被春的气息包裹住,拿着各地路引的举子们,也纷纷来到了京城里,填满了各处暂且出租的民居旅舍。
京城在此时显现出来它宽广的胸怀,容纳下这些来自各地,方言口音完全不同的人们,而在刚刚剿匪归来被设为禁军统领的夏亦真的巡防之下,京城里的秩序也没怎么受到干扰,小偷小摸的事迹反而比之前更少。
只可惜跃跃欲试的谢承宸,被夏亦真往徐太后处告了一状,被下了禁令只能留在宫中,至少在春闱结束,各地举子们陆续返家之前,谢承宸都得留在宫里,哪儿也不许去了。
夏亦真给出的理由也十分的冠冕堂皇,那天去双溪寺就见到了来历不明的人,派去查她根底的人还没回京,现在京中鱼龙混杂,谁知道这里头藏着什么人呢?徐太后深以为然,还特意把谢承宸叫过去,当面表扬了一番夏亦真的思虑周全,要谢承宸顾全大局。
谢承宸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很给徐太后面子的,在慈安宫里当够了彩衣娱亲的乖宝宝,心里则给夏亦真狠狠记了一笔,他才不相信夏亦真这全是为他考虑呢,这绝对是为了上回请他吃全素宴的报复,这人真是小肚鸡肠!要不是现在他就已经被禁足,肯定要再请他去一回双溪寺的。
谢承宸自己倒忘了,他之所以会请夏亦真去双溪寺,为着的也是一点无伤大雅的小事。
那还是元朔帝刚刚驾崩的时候,夏亦真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见元朔帝最后一面,他回来的时候,谢承宸都已经过了最伤感的时候,大家都在筹备新皇的登极仪式了。
徐太后悲伤也是真悲伤,毕竟她对元朔帝还是有感情的,但对元朔帝始终不肯给她一个皇后名分的坚持,也确实是心存怨艾,比起谢承宸来说,她的悲伤就显得没那么重了,其表现之一就是在这个忙乱的时候,还有心情做媒。
徐太后擦了擦眼泪,嘱咐仆妇们照顾好才学会说父皇等简单句子的小儿子,对风尘仆仆的夏亦真道:“圣上驾崩之前,还放心不下你们这几个孩子,嘱托我好好看顾你,其实这哪还用先皇嘱咐呢,你从小在我们跟前长大,就像是我亲生的孩子一样。”
徐太后说着说着,有些哽咽:“这不是嘛,在圣上病重之前,我们还在帮你相看各家的小姑娘,宸宸还要等上两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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