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上前拉住伯昱,伯昱却破天荒地退开了。「别忘了,元彬,你根本不想碰我。」
此时两人四目相视,被伯昱的话击中,正愣着不能动的元彬,看到伯昱眼里满是血丝,什麽都没想,几乎是立刻低喃出满怀的抱歉:「伯昱对不起,对不起……」
「不,我才应该说对不起。你自由了,元彬。」伯昱似乎打算分批把行李搬走,只带了绝对必要的行李,说完这句话,就真的走出公寓大门了。
伯昱走了以後,元彬跑来狂敲我的房门,他已经没办法思考任何事,需要另一个大脑来帮助他。我睡眼惺忪地开门,花了几分钟时间才听懂元彬在说什麽。
「他会回来的啦。」我心不在焉地说,比起陈伯昱,我还比较关心张国栋上课前放在客厅桌上的早餐。
「你确定?」元彬忧心忡忡。
「打通电话叫他回来,没多久他就又出现了啦,干嘛不赶快享受他不在的这段美好时光?」
但是陈伯昱没有回来。
元彬天人交战了好久,终於下定决心打电话给他以後,伯昱只说他找得到地方住,不用担心,就挂断了电话,然後过几天还趁大家都不在家的时候,把他自己的东西都搬光了。他这一招还真是把郭元彬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陈伯昱搬走了以後
关於陈伯昱戏剧性的搬离,似乎只有我能意识到这幸福多麽得来不易,其它两人就没我这麽嗨,张果冻好像在备战世界末日一样,脸上总是一副衰样,郭元彬则老是让我目击到把手机拿在耳朵的高度发呆,貌似又是一通电话没打通。
为什麽他们都不了解让陈伯昱搬走,几乎跟成功暗杀希特勒一样难呢?世界从此和平了耶!
过了几天,我终於按耐不住,非常不识相地问起了小美的问题,郭元彬两眼无神摊在沙发上,盯着根本没在看的电视说:「她怎样?」
「在一起啊!哈罗!阻挡着你的墙壁整片不见了耶!好时机啊郭元彬!」我边说边情绪高昂地比手画脚。
丝毫没有被我试图营造的欢乐气氛感染,元彬依然垂头丧气,不肯给我任何回应。
显然这跟他理想中的状况不一样,他的理想大概是伯昱含着泪同意他和小美交往,还亲自把他和小美的手拉在一起吧。根本不可能,还不如挑战建造时光机回到过去暗杀希特勒。
「拜托,元彬,做人要实际,这已经是你可以得到的最完美结局了,要不然你还想怎样?」
「你觉得家庭破碎是我能得到的最好结局?」元彬质疑。
「只是走了一个陈伯昱!哪有什麽东西破碎!你想把他留下来才真的会家破人亡咧!」
後来我有反省,我这句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不是因为元彬瞪我,而是因为随後响起的一通电话。
郭元彬幻想是陈伯昱打的,兴奋地正要接起来,但脸上的光采马上又暗下来,意兴阑珊地接起电话後,十秒钟之内他又突然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站起来,匆匆走到阳台上,看得我一头雾水。
我有点担心地在客厅里等着,偶尔捕捉到几句模糊的话语,像是「那现在还好吗」或是「我马上回去」之类的,我心想陈伯昱不会耍那麽低级的贱招吧?一哭二闹三上吊之类的……
元彬走回客厅後,老实说他惨白的脸让我胃里突然有点难受,我脑子里瞬间晃过「怎麽办陈伯昱好像真的死了」或类似的话。
「我…我爸出车祸。」
「喔……」我偷偷松了口气是有点不太应该,但随後我整个人也紧绷了起来。「那怎麽办?你要马上搭车回去吗?」
元彬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昨天就住院了,我妈说没什麽大碍,坚持我们不要请假,星期五上完课再回去。」
刚刚听到骚动跑出来躲在走道偷听的张果冻马上说:「我去订星期五的票。」然後匆匆回房。
元彬颓然在椅子上坐下後,我问:「要…要不要喝点什麽?」我在问啥,超蠢的,我只是觉得现在喝点什麽好像能安定心神。
元彬没有回答,我只好再问:「陈伯昱知道吗?」
「嗯,说有打给他了。」沉默了一会元彬才又站起来,但打不定主意要先做什麽,喃喃地说:「对了,帮伯昱买票……」他看了看手机又放下,直接跑到张果冻房内,我听到他告诉张果冻,先帮伯昱订张票,然後再想办法联络上他。
在这种时刻,就算冷血如我也拿出手机帮忙打电话,我知道郭元彬的电话陈伯昱一定还是不接,那家伙打定主意要让元彬吃苦头,无奈我的号码也没用(我到底在想什麽,当然不会有用),於是我提议乾脆用简讯吧,告诉陈伯昱票帮他买好了,到时候约在车站就对了。
之後几天我就没提过小美的事,就算是我也不会那麽白目,我还做了不少温柔的事呢,像是把电视让给郭元彬啦,把布丁留给郭元彬啦,张果冻也不时会说些安慰的话,总之那几天我们两个真的仁至义尽了。我和张果冻星期五甚至一起到车站送元彬,这样就可以把他的机车骑回来,省寄车钱。
但是我没预料到,陈伯昱这小子竟然没有现身,元彬进车站前尴尬又抱歉地对国栋说:「歹势,票不能退了,我再给你钱,现在皮包里不够……」
国栋很快摇摇手说:「不用跟我客气。」
元彬虚弱地笑了,然後又满怀希望地朝车站门口望了一眼。
「车来了,快进去吧。」我催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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