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低喝一声,随之跟了进去。
少恭动作迅速,即使听见屠苏在身后追的脚步声,却也并未回头。到达石室里后,少恭一进去就看见那躺在玉石床上的陵越,他心中一喜,挥手便破了那禁制,跑到陵越身边。他赶紧查看了陵越的脉象,见他气息平稳内伤已愈,便准备将他带走。可他刚把陵越抱起来,屠苏已经冲了进来,运动灵力将那剑往他刺来。少恭带着陵越急转,方躲过那锋利的剑刃,可那赤红剑身却又调转头再度攻来。少恭只好赶紧将陵越背起,运动灵决轰开屠苏,率先跑了出去。一路遁至山林间,因为背着个人,他还是被后来的屠苏追上。
屠苏运转剑身一路攻击而去,少恭怕伤着陵越只好将他先行放下,全力应战。
黑暗中两人遥相对立,而少恭只觉得对面的那人气息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力量也成倍数地剧增。两道身影同时腾空而起,在半空相击。巨大的气浪掀开厚厚的尘灰,周围的土地骤然爆开,响声撼动了山林。
一击之后两人都后退落地,少恭被弥漫的尘烟遮挡了视线,那厢屠苏落地之后迅速转身,灵力自指尖迸出,化作赤红长剑直击而去。
剑身自尘烟中刺来的那一刻,少恭的瞳孔倏然睁大,忙侧身去躲。然而那剑来势太快,还是从他肩背处擦过。少恭捂着伤口滚落到一旁,鲜血溢了满手,而且那伤口处好像有烈火灼烧一般,还有黑气萦绕着钻进去。
他这里来不及反应,那边屠苏已经挡在了他与陵越中间。
听见不远处传来的人身及脚步声,像是很多人正往这边赶来,他心知大势已去,只能忿忿看了那不远处的陵越一眼,忍痛转身逃离。
伤口血流不止,少恭只好跑到不远处的山涧里清洗,他本来躲在山洞里,可天墉城骤然多了许多巡逻的人,往来不休,他被迫离开了昆仑山,本准备在不远处的城镇躲藏,可他此行本可以带陵越离开,却功亏一篑。悲从中来,便觉时日分外难熬。等他察觉时,他已经到了蜀山。
丁隐自那日少恭走后,便依他所言去了蜀山剑派修习剑术,可他家在蜀山下,便时不时跑回家来打扫一番,或是添置家用。这天他刚刚打完柴回来,就看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在他家门口,不是那让他魂牵梦萦的少恭还能有谁。
少恭见着了他,一直以来支撑着身体的那股气一散,整个人就往下栽倒了去。身体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然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他身体带着伤,起初只是用山泉水简单处理了一下,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他又连日奔波过来,伤口就发了炎症。
丁隐把他抱到自己床上,给他解开衣服时,发现了他背上的伤。伤口狭长,横亘在白瓷般的肌肤上,狰狞可怖。丁隐拿着干净的白布给他擦拭伤口的脓水,手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他。但少恭还是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一眼便看见在一旁忙碌的丁隐。
“少恭,是谁伤了你?”丁隐见少恭想起身,连忙拿了软枕垫到他身下。
“一个宵小之辈罢了,我掉以轻心才会被他伤到。”少恭连说话也没了那么多力气,看了看丁隐,只道:“我身上带了些药粉,可伤药还需几味草药,须得现采现用,你去附近的山上帮我找一下,拜托了。”
“好,你说是哪几味药,我去找。”
少恭便给他说了药的名字与样子,交代完后他也没了力气,趴在那里闭了眼睛。
丁隐给他盖好被子,转身出了门。
少恭背上的伤口实际上慢慢地修复着,不过速度着实太慢。少恭拧着眉,忍着痛处。他本是仙身,受了这样的伤,若是以前,想必复原会快上许多,可他对陵越结了共生血契,仙灵有损,还得慢慢修炼才好。现如今他也只能接住外界药物的作用,来治疗己身伤痛。他昏昏沉沉地睡了,又迷迷糊糊地醒来,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期间丁隐给他换了伤药,还熬了粥给他喝。他胃口不好,等丁隐喂了几口后便再也喝不下去。
丁隐一直陪着他,还打了热水来给他擦身,少恭没有力气阻止,便随他擦拭。
日落时下了雨,起初还是晰沥沥的小雨,最后雨势变大,门外直接结了张雨帘。
少恭却发起了高烧,他拿自己随身带的药和着水服下,药效没有马上上来,他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像是铜铁做的一样,重得抬不起来。
丁隐见他吃了药,自己忙了一天也乏了,就准备睡下。上一次他夜里犯病,把家里的另一张床给打坏了,他也没来得及买新的,一直以来都睡着这床。现在少恭受了伤床被他睡了,他就只好去柜子里找了被褥来,准备铺在地上睡一晚。
“你要睡地上?”少恭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看着他,虚弱地问。
“嗯,我睡这屋比较好照顾你一些,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去隔壁屋睡……”
“你上来吧。”
“什么?”丁隐难以置信地看过去,却见他真的掀开了被子。虽然不知道少恭为什么突然对他表示亲近,但一想到能同他睡在一起,丁隐便觉得心脏都跳得好像要蹦出来。他强掩去脸上的喜悦,脱了衣服鞋袜爬上床去,在少恭旁边躺下。
之前给少恭治伤,他已帮他脱了外衣,现如今虽然少恭下身还穿着,上身却是完全赤裸着的。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血液奔行的速度都快了许多,可他不敢动心思,生怕亵渎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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