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
又是一声。
西门涟再次扑倒在地,额头撞在了地上,顿时淤青了一片。
“啊!”
也在这时候,君少扬仰头痛楚的嘶吼出声来。
她面色一凝,转头目光远眺向奇淼的方向,耳听着君少扬那越来越凄厉的嘶吼声,她一咬牙,尊严、身份什么的都被她抛下!双手按地,双膝跪下,一步一步,她慢爬而行。
一步一步,每一步她都爬得那么艰难。
小巧的鼻头渗出汗,原本就不甚好的脸色此刻更是惨白得吓人,唇色更是乌青一片,她看起来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她的确也倒下去了!
倒了无数次,也重新撑起来了无数次。
一挪一挪,寻常再平常不过的路,今夜挪出的是生与死的争分夺秒。
她清楚的知道,太皇太后此举之后必有后招!
是,她是可以先救君少扬,但那样情况的他即便是获救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若是在救治他的时候她用了全部的力气,届时太皇太后支援的人马过来,他们这一群人便是会沦为屠刀下待宰的羔羊!
无论是金龙卫还是禁军们,他们都不应该死在自己人手里!
不应该!
她眼神清冷,银牙一咬,狠狠咽下喉头的热血,再次从地上撑起,爬行。
“皇后……”
静夜无风,人却有泪。
金龙卫们和禁卫们眼睁睁的看着她那么艰难地爬行,一个个的眼角都沁出了眼泪。
他们不傻,即便她不说,她此举的意义他们也能猜到。
就是猜到了,所以痛心。
也,心碎。
如果可以,他们宁愿以身代替!
可是,不能……
这一刻,他们恨死了此刻自己的无力。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痛心着,任眼泪长流。
……
西门涟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爬到了奇淼面前,她伸出手摘下腰间的青色布囊从里面取出最后一颗药递到他唇边:“师叔,又要麻烦你了。”
奇淼眼圈顿时就红了,吞下她喂下的药,感觉到体内真气有那么一点后他立即运功打坐。
眼眸闭上,怕再不闭上,他会丢脸的哭出声来。
因为看见她的那一只手,那曾经娇嫩白皙的手,就在这一路的爬行中皮全被磨破,露出了里面的模糊的血肉。手上如此,刚才他数着她摔了那么多跤,她身上现在的情形是怎样他连想都不敢想。
这一刻他是真正的愧疚了,发自内心的感到愧疚了。
一直以来他都自诩是她的守护神,却在此刻他才发现,其实真正守护着他和所有人的人是她。看起来那样孱弱的她啊,似不堪一击,却用倔强的骨撑起了北越的半边天空!
这样的她,如何让他不心疼?
“漓洛,现在怎么做?”恢复了大半的力气,奇淼立即睁开眼,询问道。
“以人为阵,布天藏之阵。”西门涟乌青的唇张合,声音细微:“师叔,东南方位折,西北方位引星辰之力、再引四方守护神兽之威能成大阵,以我为阵心成阵。”
“你这样的身体怎么可以?”奇淼眼圈又红了,驳斥的声音里也夹杂了一丝哽咽。
西门涟虚弱地一笑:“布完这一次,我就可以休息了。”
她,实在太累了。
如何能告诉他,她现在连撑开眼皮都困难?
不能的。
这么多人的性命,她怎能弃之不顾?
即便是用尽最后一点生机,她也必定为他们斩断通往阎王殿的去路。
这是她的坚持!
奇淼气急而嘶吼:“你不要命了?!”
西门涟没有说话,乌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那眸子里,盛满了哀求。
奇淼忍了许久的眼泪在这一刻真正的崩落:“漓洛,你要是敢死,老头子我必定将你的尸体挂在这北越的金銮殿的顶梁柱上,让你永远都不能入土为安!”
尔后,一转身,快步而行。
正如西门涟所猜测的一般,奇淼才按照她的安排将大阵布置好,便有一队约有千余人的队伍往这边行来。他们全副武装,步伐沉稳,浑身散发的骇人气势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上过战场的虎狼之军。
瘫软在地上不能行动的金龙卫们却无一人面带惊慌之色,只是一双双盛满了担忧的眸子无不望向了阵心中西门涟所在的方向。禁卫军们起初有过一丝慌乱的,但见金龙卫们都能那般从容淡定,他们也就稳定了心神。
人都有一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那千余人行过来,往这边越靠越近。
然后……没动静了。
怎么回事?
有些个瘫软在地的禁卫们惊讶的看到那些个靠近他们的人来了又走,脸上都难掩疑惑之色。
他们,怎么好似看不见他们一般?
这样的感觉就像他们被笼罩了一个无形的保护圈内,外边的人都看不见他们。
这感觉太奇特了!
渐渐有不少禁卫发现这一事实,都是对这情形是既惊讶又欣喜。
就在这时候,忽地外边有那么几个人将手上的兵器朝着这边刺来!
禁卫们瞳孔深深一缩,下意识想要做出反应,可未等他们做出反应之前他们便是惊讶的看到一股无形却凛冽的罡风忽凭空出现将那几个人瞬间卷进,只听几声惨叫声响起,那几个人一会子便是没了呼吸。
见此情形,禁卫们面面相觑,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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