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连车窗都没打开。
依然是那副不快不慢的悠然速度,踏着江湖围观人士的欢呼缓缓驶进了出云山庄厚重的黑漆金环大木门。
朱沈两位管事一左一右,站在门内。
镜公子先秦止一步被五花大绑的扔了出来。
然后被千呼万唤的秦少庄主才踩着镜公子的后背慢慢踏出了马车,稳稳踩在地上。
朱管事顿时只觉得老泪盈眶。
少庄主自上次离庄到现在才过了多久啊,竟然就给瘦成了这种德性,头发也枯黄枯黄的,果然庄外的伙食就是不好!
好好的一个大好青年活活就给没吃没喝的给折腾成这副骷髅样子了!
“带他下去,严加看管。”秦止拿脚尖踢了两下已经被自己吓得半死不活的镜公子,司商立刻从后面冒了出来,抓起镜公子就走。
沈管事才踏出半步的脚生生僵在了半空,又不着痕迹的给缩了回去。
“我爹在房里?”秦止冲着朱管事迎了上去,勉勉强强扯出个笑脸,还没能维持得了半刻就又恢复到了先前的苦瓜模式。
不过好在迎回了自家少主,一直沉浸在少主长大了懂事了都会铲除魔教了的喜悦中的朱管事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觉秦止那头毛并不只是单纯的枯燥分叉,而是再也黑不回去了的灰白。
“庄主一直在书房闭关,吩咐如果少庄主回来,直接进去就好,不必通传。”
屁颠屁颠跟在秦止身边的朱管事从一开口就没再闭上过嘴巴,一直到秦止关上了书房房门,才停止了自己对于秦止这段时间漂泊在外没着没落还要躲避魔教追杀的苦情生活发表关心。
相比起秦止未老先衰的惨烈模样,秦庄主反倒是在出云山庄内被养得白白胖胖,连脸都圆了不少,丝毫没有半点曾经被架空权力的受苦样子。
秦止推门进去时,后者正站在一排书架前,踮起脚尖伸长手臂仰起脑袋努力去够位于书架最顶端的某本落满灰尘的江湖秘籍。
“爹。”
秦止叫得言简意赅。
秦庄主锲而不舍的继续去够秘籍。
秦止:“……”
所以说,每个人在经历过不如意之后都会性情大变么。
还是说,出云山庄在经历大起大落之后,已经把他老爹的沧桑全转移到他身上去了?
自己现在这幅模样简直就是他爹当年对着他苦口婆心教导的翻版,而他爹这副样子明明显显和当年他不听话对自家老爹视而不见偏生要做些不如他意的丢脸事情一个样子!
秦庄主终于扯出了最顶端的一本已经泛黄的册子。
然后刚好他脸贴着的位置一排书就哗啦啦的全给砸了下来,露出里面暗格。
秦止:“……”
这种刁钻到堪称坑爹的机关绝对不是花家那群刻板的货色能够设计的出来的。
如果说关莺不认得自家老爹的话,那么能做出这么贱的机关的人,放眼天下也就只有能够教出关莺这种贱到骨子里的前落日宫主了。
“我就知道那老家伙不可能给我安着什么好心。”低咒了一声,秦庄主从暗格里拽出个盒子来,头也不回的反手扔给秦止。
“有本事把剑偷出去就要有本事放回原处,刀也在里面了。”
秦止伸出去接匣子的手顿时一滞,呆呆的看着盒子自己落到了自己手中。
刀是在了,可人却没和自己一同回来……
身后半天没动静,秦庄主自己收拾了书,把一堆从来就没被怎么翻过的纸张胡乱全塞上了格子,才转过身来,扯过椅子坐了。
“怎么,关家小姑娘没和你一起回来?”
秦止在自家爹的书桌面前站得笔直。
“我既然有眼线去盯着江湖动静,难道她去哪里了你会不知道?”
秦庄主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
“总算是变聪明点了。”
秦止默默把匣子放回书桌上,人又后退到了先前所站的位置。
“我没有去查当年落日宫与出云山庄旧事,爹与当年关宫主,是至交?”
秦庄主盯着秦止看了半晌,终于慢慢笑了出来。
“既然猜到,就不需再问了,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出云山庄总是你的。”
秦止双膝跪地,给秦庄主磕了三个头。
然后不待自家爹点头,就重新站了起来,拉开门走出去。
朱管事一直候在门外,沈管事却没跟来。
“不用给镜公子上刑,若是朝中要人,现割了脑袋送上去。”秦止勉强冲着对着自己殷切作关心状的慈和胖老头点点头。
“谢家现在如何?”
朱管事亦步亦趋的跟在秦止身后,丝毫没有任何自己是元老长辈的半分骄矜。
“庄主已处理好了,谢家也没多说,毕竟散花簿和地金莲都已不在,他们手中没有半点筹码,不足为虑。”
“寻个由头,把沈管事手中的势力接过来,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处理掉。”秦止点点头,信步往自己房间方向走,“花家一直没派人过来?”
朱管事下意识的往东厢方向看了一眼。
“花家二公子一直在客房,自谢家出事后就一直没回去。”
秦止冷哼一声,加快了步子。
“那么喜欢住下就住下吧,等把镜公子送走之后再送他回花家。”顿了顿,秦止微微侧头,斜睨了朱管事一眼。
“我的意思是,送活的,没中毒的回去。”
朱管事:“……”
好吧,不得不说,少庄主闯一趟江湖之后的确是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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