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傅清宴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这个夏瑞晚自己一年进得书院,总觉得自己如果能早一年跟着许先生念书,也能十八岁就中举人,十九岁就进京科考。所以傅清宴只是淡淡一笑:“的确是回来的早些。”
夏瑞见傅清宴毫无反应,又道:“也是,傅师兄是许家家奴,当然不算是外人了。”傅清宴也不理他,径自磨墨,倒是身后的回廊上突然传来了东西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许家书院的前院学堂是开放式的,四面无墙,冬天会挂上厚厚的布帘隔温,如今已经是春天,自然早早就拆除了,学堂旁边连着木质的走廊,和饭堂的小路,前门后门的小路连接在一起,左边是一个池塘,里面养了些锦鲤,右面则是一个小树林,影影绰绰,很是幽静。
傅清宴和夏瑞同时回头,就看到许长生站在那里,也不去捡掉在地上的宣纸和书册,只定定的看着夏瑞。夏瑞的心里有些不安,说到底许长生是许先生的独子,许先生和许夫人都宝贝到骨子里去,他虽然敢和傅清宴呛声,此时却不太愿意和许长生争执。
他虽不想和许长生争执,许长生却不打算就这么草草的放过他:“夏师兄,你刚才说什么?”夏瑞原本是给许先生面子不想和许长生冲突,但是许长生在傅清宴面前给他脸色让他丢人他就咽不下这口气了,说到底,他如今已经是举人了,许先生虽然是进士,但是许长生还只是个童生,却敢这么和他针锋相对,实在是没有道理的一件事情。
“哦?看来许师弟另有见解?”夏瑞冲许长生扬了扬下巴,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许长生,一个男孩子,却从小病恹恹的,连考试都要瞻前顾后,就怕给他关进去个一两天就再也出不来了,不过是仗着自己的父亲是书院的先生,如今竟然是和自己争执起来了。
许长生也知道夏瑞已经是个举人了,他不论怎么样也不可能和有功名在身的人吵闹,若是闹出去,总归是自己吃亏的,但是事关傅清宴,他一步也不愿意退让,“夏师兄若是把心思都放在念学上,恐怕早就是进士之身了。”这话正戳夏瑞死穴,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只有早一步考上进士自己才算是赢了傅清宴,可是傅清宴与他同批进考,结局如何尚未可知。
夏瑞原本就不是愿意留口德的人,被逼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倒也是,傅师兄也算不得是许家家奴,不也能是入赘许家的么。”
许家没有女儿,只有许长生一个独子。夏瑞话中的意思简单明确,许长生当即就白了一张脸,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傅清宴也是气极,一拍桌子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夏瑞道:“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不知道么?”许长生听到此言便扭头去看傅清宴,傅清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许长生看了看夏瑞,又看了看傅清宴,突然转身仓皇的跑走了,掉了一地的书册纸笔都没来得及捡。
夏瑞也觉得自己说的过分了些,但是嘴上不饶人:“他有什么好跑的,伤风败俗的不就是他自己么。”傅清宴怒不可遏,一拳砸在了夏瑞的脸上。
打的这一架不仅惊动了许先生,还惊动了城里的几个官家老爷,小城很小,出个举人不容易,这两个举人打了一架,还打的这么轰轰烈烈,整个书院的人都看到了他们挂了彩被许先生送到了衙门,许先生也是无奈的很,夏瑞是个刺头他已经知道了,可是傅清宴从小到大都是个好学生,别说打架了,连生气都是极少的事情,问起来原因两个人都缄默不言,他实在无法,只好把他们都送到了衙门,一边念叨着:“管不了了,我管不了你们了。”
秋闱也不过是再过半年,这种时候把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衙门也只劝了劝,便又把两个人送回了书院。
傅清宴明显感觉到许长生开始躲着他了,平日里他总觉得不论何时,只要他愿意去找,总是能够找到许长生的,可是如今却不是这样,许长生似乎是完美的错开了他的时间,即便相遇了也不愿意多说几句话。
上一次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了呢,傅清宴突然就记起来了,许长生从小身体不好,许先生不敢让他出去玩,别的孩子出去摸鱼游泳,打弹弓放风筝,许长生就远远的坐在一边看。有一次许长生坐在自己屋外的木质小长廊上,院子外面有孩子在放风筝,书院所处的位置清幽,后院出去有很大一块空地,如今已经被一些小商贩占领了,那个时候却有很多的孩子在那里玩耍。
那个彩色的风筝就在后院院墙上面飘飘落落,许长生坐在那里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听着外面传来的笑声和叫声。
傅清宴突然就很不忍心看到这样的许长生,所以他做了一个彩色的大风筝送给了许长生,只有风筝,没有绑线,傅清宴也害怕许长生会去放风筝,然后又开始咳嗽,或者更直接一点,在放风筝的过程中摔倒了,受了伤。
结果许长生突然就不理他了,总是远远的避开他,原本临睡前傅清宴都会陪在许长生身边陪他入睡,送了风筝之后许长生总会把自己团在床的最里面,面对着墙壁,摆明了就是不想和傅清宴说话,不想搭理傅清宴。
许长生从来没有这么闹过脾气,傅清宴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反省了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他怎么样都想不通,为什么那个风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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