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都擦了好几把。
“主子,你不要死好不好,斯儿还没把你伺候好呜呜……”
莫云觞靠在床头,气若游丝地摸着小斯的脑袋,咳嗽道,“没呢,主子命硬,还可以撑一段时间。”
“可是,主子都咳了好些天了,我叫大夫你又不让。”
“斯儿,你想不想回别阑苑?”莫云觞问。
“不回。”小斯说,“既然跟着主子出来,我就不回去了!”
“我快死了,斯儿可以去跟别的主子过上好日子的。”莫云觞笑道。
小斯抹着眼泪说,“主子最好,主子不骂人不打人,有好东西还给斯儿吃穿用,从来没人对斯儿那么好过。跟着主子斯儿一直都觉得再也没有比主子更好的人,主子不要死呜呜……”
“你这个笨蛋。”莫云觞说,“我那是讨好你,你倒把我往好心上推,像我这样的人,伺候着不好受。”
“主子和云风主子一样都是好人!”小斯说,“那些大富大贵的人,还不及您和云风主子半分!”
莫云觞又捂了口血,“行了,你不愿意走便不走,我不强迫你,别带云风刺激我。”
小斯忙给人递过去手帕,还给人顺气,“主子,你到底怎么了?”
莫云觞歇了口气,疲惫地闭上眼,“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死么?”
又艰难地挽起唇角,“是我害死的,我这是自食其果。”
“不会的,怎么会……”小斯不信。
“好了,我累了,你也照顾我有些日子,也去休息一下吧,乖。”
小斯红红着眼睛抽噎了一下,“那主子好好歇息,有事记得叫,我就在门外。”
“嗯。”莫云觞闭上眼,沉沉地睡去。
重代三人一路打听莫云觞的消息,最终在一间偏僻的小村找到人时,莫云觞也撑不了几日了。
憔悴不堪的莫云觞看着陆寒真揪着胸口来到他眼前,浅浅一笑,“你还是找过来了。”
陆寒真握过人冰凉的手,望着与自己那张如出一辙的脸,胸口疼得厉害。
“抱歉,哥哥,让你久等了。”
一声哥哥,抵过千言万语。
兄弟相认,却为时已晚。
“你是……”陆寒真握紧人的手。
莫云觞:“寒云。陆寒云。”
莫云觞说,二十四年前,当六岁的他看到和自己长得一样的男孩子,回家就问了母亲。
起初,母亲不愿意回答。
二十六年前开春,母亲忽然告诉他还有一个孪生哥哥。
他和哥哥一出生,哥哥就被父母亲卖了。
因为家里穷,养不起两个孩子。
哥哥也许是好命的。
那时候六岁的哥哥一副很有钱的样子。
后来天意弄人,哥哥的养父死了,哥哥又被卖了。
他十三的时候,父母在意外山洪过世了。
乞讨入了凤凰城,见到哥哥最后一面,却是哥哥被万人唾弃的尸体。
很多人欺负过哥哥。
他们都是喜欢男人的变.态。
他们把哥哥害死了。
他们也得死。
☆、39
“寒云……”陆寒真哽咽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不管是二十四年的一无所知,还是十七年前的种种不堪,他现在都已经不在乎了。
“能再次见到哥哥,其实我很知足。”莫云觞说,“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哥哥会不会觉得很难堪?”
“不会,不会……”陆寒真憋了十七年的眼泪滴落在两个人的手上,是炙热的生疼。
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还有一个弟弟。
他以为,自己无依无靠。
他以为,这辈子不会有别的牵挂。
直到第二次见面。
“哥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莫云觞想起一个人,他现在很想见他。
可是,来不及了。
陆寒真:“你说,什么事都应你。”
想想,莫云觞又说罢了。
他很累。
累到好想睡一觉。
谁都不要让他梦见才好。
“寒云,寒云,别睡,寒云……”
耳边的呼唤,好熟悉。
好想睁开眼。
可是还有一个人说,睡吧,不要醒,醒了哪里都痛。
这时,小斯抽噎道,“主子,主子还有想见人的……”
陆寒真问,“寒云想见谁?”
小斯说,明家大公子明光。
其实或许连莫云觞自己也不知道,自从别阑苑出来,病重睡梦中一直念着两个人的名字。
一个寒真哥哥。
一个明光。
先前若不是在别阑苑见过明光,他根本不知道莫云觞和明光有私情。
那日半山腰下来,他求明光去救人。
那时候,他真正确定,莫云觞和明光关系匪浅,只不过很少有人看出来。
“明光?”重代和陆澜一致不明白。
这时,莫云觞又撑开沉甸甸的眼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我…我不要见他。”
“主子……”
“你若想见,我这就叫人让他过来……”
“不见,我不见。”此时,莫云觞已经快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小斯喊道,“主子,主子不是一直喜欢明公子么,为什么现在不承认?每次梦里你还叫他的名字醒来呜呜……”
莫云觞张了张口,声音轻如丝,只有床边附耳过去的陆寒真听得到。
语毕,莫云觞极为痛苦地喘息一声,被子染成一片鲜红。
人没了。
“寒云!”
忽然,有人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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