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了,他要为自己当初的行为负责──妈对他早就死心了。你帮他也没有用的,还会让他胡思乱想,产生不该有的期待,如果再破灭的话……”
两兄弟在房里窃窃私语,客厅的谈话也进入尾声。
父亲冗长的忏悔终於告一段落,母亲清晰的声音接著响起,“其实你不用说这麽多,过去的事我们都有责任,我原谅你还是恨你不能改变什麽。过去就过去了,我们也老了,再提那些没什麽意思。我根本就不想来见你,今天不过是看在两个儿子的份上才来。任海,我们都对不起有家,我带有和走的时候……明明知道留下他不好,但我养不起两个孩子,只能把他留给你。你要对有家好一点,别拖累他。”
父亲似乎被打击得很深,竟然结巴起来,“我……我当然……我会的。”
“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再见。”母亲干脆利落地说完这句,高声叫了他们俩的名字,“有和,有家!妈妈走了哦,你们来送我一下。”
两兄弟只得从房里出来,看到跟著母亲站起来的父亲一脸焦急不舍,嘴里却说不出什麽。
任有家心有不忍,但确实把弟弟的话听进去了,他作为儿子只能帮到这里,还可能跟弟弟说的一样,帮的都是倒忙。
他顶多也就能安慰一下父亲,“爸,我跟有和送妈出去,很快回来,你别想太多。”
任海摇晃著身体坐下去,眼巴巴地看两个儿子护送前妻出门,心里明白再多悔恨也改变不了从前,前妻永远不可能原谅他,更不可能放弃现在的优裕生活回到他身边。
酗酒後醉醺醺的打骂、发现妻子伤心出轨後变本加厉的虐待、背著妻子偷偷收下郑浩德的那笔钱……每一步都是他自己走的,每一件错事都是他亲手做的,他怨不了别人,怨不了老天,他能够憎恨埋怨的只有自己。
其实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因为内心自卑的迁怒,才把怒火发泄在妻子和两个儿子身上,不断伤害著最亲的人,终於把他们一个个推离身边。
妻子当他是个陌生人;小儿子曾经拿他当仇人,现在看在大儿子份上勉强容忍他;大儿子很孝顺很善良,一直被他拖累著,还一次次原谅他的暴力……妻子说得很对,他带给亲人的只会是拖累。
他回想著这些年发生过的所有事,觉得自己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清醒过,然後脑袋一歪,慢慢地倒在了沙发上。
等到两兄弟送完母亲回家,就被歪倒在沙发上陷入昏迷的父亲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突然中风,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送院途中他就醒过来一次,血压虽然很高,但肢体可以移动,也可以正常说话。两兄弟稍稍放心了一点,这情形看著不太像中风,可父亲进院做完几个检查之後,他们才知道情形不比中风更好──尿毒症。
主治医师找他们俩约谈治疗方案,入院以来的治疗费用主要由任有和负担,父亲也把为数不多的积蓄都交在儿子手里,即使经济上还可以支撑,依靠透析也不是长久之计,最好的方法就是凑足费用尽快做换肾手术。
钱还不是最重要的,任有和开口找了柯天卓,对方当天就打款过来,数目绝对足够。兄弟俩的争端在於,任有家要求自己做配型,却不同意弟弟做,任有和只能苦笑著反驳哥哥,“他是你爸,也是我爸,我更年轻、身体更好。”
任有家死活不肯让弟弟先做,抢在前面先做了配型,但结果并不是太理想。
只有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时候,他靠在弟弟的怀里哭了,“为什麽呢……我应该是完全符合的啊。有和,我不想让你做……那是一个肾,你是为了我才肯捐给爸爸。我不能让你失去一个肾……你不要做。”
病重的父亲也反对小儿子做配型,用的理由十分奇特,“有和……你要是做了那个,结果人家都知道你不是我亲生的,那我没脸见人了……你别做,我这把年纪其实也活够了。”
任有和才不管他们俩,他的心硬如磐石。如果他不做配型,他害怕哥哥勉强也能捐上,在肾源稀缺而且病人有两个儿子的情况下,哪有那麽容易说服其他亲属?
比起自己失去一个肾,他更接受不了哥哥去做这件事。
他非常坚决,找医生悄悄做了配型,结果也正如他所愿,完全符合供肾条件。
他没有跟哥哥说,而是趁哥哥不在的时候跟医生一起通知父亲,“爸,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我确实是你的儿子。你等著做手术吧,钱也凑好了。”作家的话:死活登不上……现在总算好了。这文基本上已经写完,不会坑,正文会陆续贴到完结的。
78、最後的告白
对於父亲,任有和没什麽过多的感觉,要说他的决定出於同情或者报答养育之恩,都只是伪善的鬼扯。
他仅仅是为了哥哥,因为哥哥想要父亲活下去。那是哥哥的责任,所以也变成他的,他无可抱怨,也不会反悔,既然下了决定就会平静的执行。
他知道很难瞒过哥哥,对方几乎每天都会抽空守在医院,到手术的那天要怎麽避开哥哥是个大问题。
他也没有通知母亲,自从他和哥哥把父亲入院的事情告知母亲以後,对方并没有多的表示,只汇来了一笔钱,劝告他们不要太积极。但他从哥哥的态度已经看出,哥哥十分迫切地想要捐肾,能阻止哥哥的只有他。
跟父亲私下谈的时候,他以为父亲会欣喜若狂,并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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