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明白了他这是要尽哥哥的责任教育妹妹,考虑了一下也就答应了。
凌青原体力尚且不济,实在不胜交谈,道了个歉又回去闭目养神。病房里又安静下来,然而他的思绪还在悠悠忽忽地飘着。今天新场景的开机实在太快,对于程家人,对这个新身份,他不得不很快进入角色。
那个水里的人呢……他怎么样了。凌青原费劲脑力回忆落水前的情景,记忆里,他只记得自己因为接二连三遇到一些不爽心的事情,于是独酌排遣。
本来只是一个人喝喝闷酒,好巧不巧又收到投资人的通知,请他去岱山雅居商量电影融资的问题。简而言之,投资人不看好儿童题材的电影,准备撤资。
这部戏没了资金自然是黄了,而投资人看出凌青原愿求一醉解千愁,便大方地签了单让他饮到畅意为止。
凌青原有些无奈,说自己是“醉死的”被人听见了未免笑掉大牙。醉酒又加落水,自己总不会是意外失足,或者连受打击情绪低落而结束生命吧。
说来那几件事,跳出了原来凌青原主人翁的视线去看,也就失去了切身遭遇的立足点。如今想来,那些事儿让他难过依旧是真的,却也不知这该落在谁的心上。
凌青原无声地叹了口气。活了三十六年,单方面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拍了几部可以称之为电影的片子,彻底醉过一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怎么看都有些遗憾。
第3章 第三章
第二天下午再醒来,凌青原一睁眼就看见程鹭白。那姑娘十六七岁年纪,生的高挑修长,虽然穿得还是质地粗糙的校服衣裙,白褂黑裙刚好衬出她几分鹭鸶一般的风致。
大概程母刚和她说了些什么,也许是训斥也许是教导规劝,她白净秀气的脸蛋上挂着称得上楚楚可怜的神情,绞着双手,轻衔嘴唇眉目低垂。
“妈,你回去休息吧。留鹭白在这里就行。”
程母告诫地瞪了自己的闺女一眼,又不太放心地望了望儿子。看见他宽慰的眼神,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病房。
程母前脚刚走,程鹭白终于忍不住了,她几乎开闸放水似的声泪俱下:“哥,我对不起你。”这般年纪的姑娘,她前些时候遭遇诈骗后梦想破灭的绝望,落入借款陷阱被威胁还钱甚至恐吓的恐惧,亲哥哥因为自己的错误而遭遇生命危险的愧疚,以及真相被母亲知晓后的责怪和委屈,苦辣酸涩一并涌上心头。
“你别哭,就算对得起我了。”凌青原趟得太久,浑身不太得劲,示意那姑娘把床摇起来一些好说话。程鹭白抽抽搭搭照做了。
倾斜十来度,凌青原觉得自己能更舒服地对着这位妹哥的角色。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抹眼泪——面无表情,眉毛鼻子嘴巴自然放松,眼睛却用一种凝视地姿态仿佛在拷问什么。这个态度放在他原身,那个质地偏冷的人身上再普通不过,可落在这个程鹤白的身上就显异常深邃。
没见过哥哥这副模样的程鹭白又把花洒开关又把持不住了。她印象中的程鹤白,从来都直来直去。大概是他高中毕业就打工顾家的缘故,程鹤白的脾气和性子都来得特别快,呼来喝去、有话就说,冲动直接。几年的小本市民生意下来,让这个有着不错外表的男人稍显粗俗。
现在这个哥哥,用一种仿佛能够透视的目光看着他,不带表情,却包涵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似乎是不习惯承受这个重量,程鹭白垂着头,任由长发从脸侧肩头滑下。
其实凌青原本人一直不太擅长和异性相处。他想安慰她,顺便叫她别哭,却猜不到平时程鹤白该怎么对付妹妹,于是只好用自己的方式处理,还不忘口头安慰一句:“其实妈更担心的是你。”
“你别看我被那帮家伙捅了几下,实际上,看不见的伤口更痛。我肚子上的窟窿,好了就好了,结疤愈合,时间过后什么痕迹也没有。手脚折了,头破了,除了流点血,还有什么大事儿。”
“你呢,你哭了,你难过……到底为什么,”凌青原说了一大段话有些喘,却坚持一口气说完了:“坐下来跟哥哥说说吧。”
十六七岁的姑娘哪里能抵抗一个生活阅历、生命长度是她一倍还多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她不自觉地乖乖坐下,在他的目光中平息了眼泪。
凌青原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心理。他前生父母离开得早,也没有兄弟。他到死也没有成家,自然没有孩子。如今,借着程鹤白的身体,让他体味到长兄如父的滋味。
“哥,我……你要我从哪儿开始说呢。”
“从你想说的地方开始说吧。在你停下之前我不插嘴,也绝不凶你。”
程鹭白有些怀疑地望了她哥哥一眼,又盯着放在膝盖上交叉的手指。她太需要有个陪伴,在这个家里,忙碌操劳的母亲总是顾不上她,大她七岁的哥哥也总是忙东忙西……
“还记得爸倒下那年我刚六岁上小学,你才上中学。妈每天都见不到人,你也是,替妈收拾好家务就往医院跑。那时候,我问你们我能做什么,”程鹭白露出一个淡而伤感的微笑:“你们异口同声,叫我好好学习。”
幼年的事情,凌青原几乎可以猜到。这个女孩一定很努力地听母亲和哥哥的话,一定很认真地做到好好学习这件事。她想用在学校出色的表现让家里高兴起来,为家里尽一份力。可是每一次带回来的好孩子证明,只激起了他们片刻欣慰,随后便被深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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