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心道:“我真的又回来了?可欧阳凌不是说过这里是他制造的幻境?他怎么又把我扔我进来了?”
他两腿一伸,干脆摊在床上:既来之则安之!看你搞什么幺蛾子。
那少女又凑近了些,小心问道:“公子是否用膳?”
周秦本来两手枕着脑袋,盯着天花板发呆,闻言扭头看向她,思索了会儿道:“嗯,是有些饿,麻烦给我弄点吃的吧。”
侍女一听忙欠了身道:“是。”也不等周秦答话,一溜烟往外跑了。
周秦低头审视了会儿自己身上的现代人衣服,是奇怪了点,那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吧?
他蹦了起来,下了床欲偷偷溜出去,刚打开窗户,就险些被横在窗户外的刀刃砍成两节。那守在窗户的侍卫似乎也是一惊,抱拳道:“请公子回房!”
周秦轻轻拨开那人的拳头,干笑道:“小兄弟,屋里太闷了,我就是去外面走走。”
那侍卫又是一抱拳,正色道:“二公子的命令小的们不敢违抗,还请公子见谅。”说完一把将横在窗柩上的周秦推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了窗户。
周秦揉了一把差点摔成八瓣的屁股,对着窗户哼了声:“欧阳凌,我看你玩什么花样!”
“怎么?还在背后骂起人来了?”
一个低沉的熟悉嗓音从门外传来。
出现了。
周秦往门口看去,不一会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外面夕阳西下,萤黄的光芒从门口投入,一个修长瘦高的投影正好印在周秦身上,他眯着眼睛,勉强分辨出那人的轮廓。
他整了整衣服,气定神闲道:“你总算来了。”
欧阳凌闻言怔了怔,随即嗤笑了声:“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吗?”
“处境?”周秦一脸无奈,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饮了口茶。“这不是你制造出来的幻境吗?”
欧阳凌一脸疑惑:“幻境?”
“大哥,别玩了,我以后死了就下来陪你了,这只是时间问题。”
欧阳凌懒得再理会周秦的胡言乱语,也走到桌旁坐下,拿过周秦的杯子放到一旁,将一只麻醉针放到他面前,道:“如果你没失忆,就应该记得昨天是谁扎了我。”
周秦刚要伸手夺回茶水,看到桌上的麻醉针手顿在了半空:“昨天?扎你?”。这幻境时间居然是停滞的,从他和刘晓敏逃出以后,少说也过了好几天了吧。
想了会儿还是决定陪着欧阳凌照着他的想法来,他耸耸肩道:“昨天明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捉了小爷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扎你的。何况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周秦撇了眼面前那只麻醉针,这人要是想报复自己早就一刀劈了他了,还会给他安排这么个雅间?
☆、幻境
“逼不得已?”欧阳凌挑眉,“你倒是说说,我没强没逼,只不过请您到府上做客,怎么就成了强抢民男的十恶不赦之徒了?”
周秦在心里嘀咕:五花大绑的,还好意思说“请”。
他干笑:“这不是误会一场嘛。再说,是你先把我带到这个地方,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难道不是你理亏在先么?”
欧阳凌皱了下眉头,一脸“你强词夺理,我懒得跟你废话”的表情,在周秦一再催促要离开后,关闭了之乎者也的文言文模式,直白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无心探究胡言乱语的原因,你只要记得,三日后,乖乖照着我的意思去做便可。”
说完,转身便走了。
周秦莫名其妙的盯着那人利落的步伐,一头雾水。
欧阳凌走了以后,周秦在屋子里来回转着,四处摸索,也不见有什么怪异之处。按理说,上回他来的时候还跟着刘晓敏找着个“隧道”回去,现在应该也有个类似的通道可以连通幻境和现实世界,但刘晓敏已经不可能凭空出现带他出去,他要怎么去找那扇离开幻境的门呢?
虽然这个欧阳凌有点怪,但看得出来暂时不会拿他怎样,倒也不用太焦急。他背着手,闲闲地在屋里踱步,摸摸这个古董、那幅古画,寻思着法子顺回去卖点儿钱,改善改善生活质量,毕竟他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冥界,人间的物价还是很高的。
但周秦随即又一敲脑袋:这儿是幻化出来的世界,这儿的东西怎么可能带得出去?
美好的幻想总能轻而易举的破灭。他发现自己自始至终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被动的进了一个幻化出的周家村,被动的闯入一个至今不知道名字的黑屋子,被动地进了这个欧阳凌一手制造的幻境,所有事情的发生无一不是他被迫地接受,就像古代出嫁的新娘,被蒙上盖头后,像个木偶般任人牵着走完所有的流程。
他懊恼地一屁股坐一张梳妆镜前的椅子上,烦躁地抓起桌上的头饰,欲摔个稀巴烂来发出叮铃哐啷的噪声才好,给这屋子的主人显显他的脾气。
但,在他伸手抓起台上的东西时,却无意间撇到了镜子里的人,顿时僵住了动作。
他一松手,手里的东西随即稀里哗啦的落到台面上,散了一桌,可他已经顾不得刺耳的杂音和滚落而下的首饰。他对着镜子摇了摇手掌,又扭了下脖子,发现镜子里的人也同时跟着他做了同样的动作,周秦不确定镜子里的人是不是某个恶作剧的鬼魂变化出来的,但他肯定那里面的那张脸不是他的。
——因为跟他长得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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