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忍不住捧起他的脸亲吻。
“唉,还没化完呢。”周实秋推他。
“亲好再化。”
两人对视着,突然开始傻笑,他们觉得自己这样好傻,但是又停不下来,彼此用鼻尖触碰着对方。
“要迟到了。”周实秋眉眼弯弯接受着翟浩的亲昵。
“嗯。”翟浩根本不舍得放这么个大宝贝出门,只想抱着藏在家里,“能不能跟经理打招呼别接让客人送花了?”
“不行的,这算店里收益一部分。”
“那就别唱了。”
“看情况吧。”
“你今天唱什么歌?”
“你想听什么?”
“你唱什么我都想听。”
两人同往常一般闲聊着,翟浩惊讶他们聊了几千几万个日夜,竟然依然那么有。他们喋喋不休地说着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看同样的电视,分享着各种美食,看一样的景色,体验彼此的人生。翟浩不知道这样的陪伴能不能称作为爱,但他满足于这样简单的交往,他想同周实秋一起,羡他村落无盐女,不宠无惊过一生。[1]
[1]宋诗:可怜一片无暇玉,误落风尘花草中。羡他村落无盐女,不宠无惊过一生。
第38章
王拓在凌晨4点多醒来。
他起身拉开窗帘一看,夜幕全黑,粲粲繁星明灭相望,显得活泼可爱。他快速穿上衣服跑去隔壁房喊爷爷,发现爷爷早就起来了。
“娃子,把水带上。”
“我们现在就走吗?天还黑着呐。”他看到爷爷已经背上了背篓眼睛都亮了。
“不早喽,赶去集市天就亮了。”
王拓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去厨房拿了一个铝制行军水壶,注满井水挂在胸口,又蹦跳回爷爷房间:“爷爷我拿好了!”这个水壶是他的宝贝,是以前太公打仗时候随身带着的,不是每家人都有的。
“手电拿了。”
“哦!”他又立刻撒丫子跑去拿手电筒,拿好发现爷爷已经站门口等他了。一老一小两人趁着天还没亮跑去集市卖背篓。他们赶集要走好几个小时,王拓丝毫不在意跋山涉水旅途辛劳,这是他第一次去镇上赶集,满心只有激动。
旁边都是水田,农民种了一排排的水稻,一年可以两收,若是天亮举目便能看见一望无际的绿。此刻,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忽近忽远飞在王拓身边,熠熠流萤照默默如水凉夜,逗得田间的小虫忍不住鸣叫两声。他觉得有趣,忍不住伸手要捉。
“别摔了。”爷爷牵着他小手缓缓走在田间的小道上。他们开了手电,暗夜中倏尔出现两道光,这一下不得了,寂静的农村阡陌突然此起彼伏狗吠声一片。“爷爷。”王拓有些害怕,抓牢爷爷的大手紧挨着他。“狗呀,你还怕狗了?”“唔……”他胡乱扫着手电,一下照到前头好几条野狗,看到光亮就跑了。
“爷爷,我蚕宝宝还没有喂。”
“回来再喂罢,回来坐镇上的摩托车。”
“嗯!”
对于村里长大的孩子来说,早起走几小时的路去赶集一点都不算什么,他们那会儿没有先进的交通工具,出门基本靠走,一群孩子光脚在泥地里奔跑,玩闹着跑去最近的小镇看人打电话,买香烟,看人骑车,然后再一路打闹回去,来回便要两小时了。
“爷爷,你扎了几个背篓?”
“十五个。”
“我帮你背一点好不好?”
“你背个水壶够了,娃子乖。”爷爷摸摸王拓的头夸了一句,“拓娃子长得机灵。”
王拓立刻不好意思了,攥着爷爷的手迈开小腿跟着他的步子:“爷爷,我回来想下河捉螃蟹。昨天表姐去抓了,被夹到手了。”
“还没到就想着回来了?”
王拓不响了。他们一老一少也不知走了多久,王拓新奇地看萤火虫渐渐飞走,路旁的稻田逐渐显露出好看的颜色,黑影从树梢上跳开,天际泛出鱼肚白,紧接着,一道光晕染了整片云层,金与赤在天际交织弥漫开,酝酿着,酝酿着……“爷爷!”王拓眼尖,抓着爷爷喊他看冒头的红日。赫赫的太阳从云后升起照得苍穹透亮一片,五彩斑斓,群星残月悉数褪去,王拓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就这样从天黑走到了天亮,仿佛从一个世纪走到了另一个世纪。
“娃子累不累啊?喝口水不?”
“嗯。”小王拓拧开行军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抹抹嘴,忍不住笑了。集市快到了,身边的行人多了起来,他听到前头隐隐传来的嘈杂人声与吆喝声。他们碰上隔壁村的一个老头,爷爷跟那老头互相攀谈了起来,接着遇上的熟人与来越多,身上的汗亦渐渐被蒸出,等王拓瞧上赶集的场景时他两眼已经直了。
集市上来来往往各色人等卖各色物品,左手边是一个水果摊,鲜艳的水果品类繁多铺在王拓面前,他光是数种类就数不过来。旁边是卖生活起居用品的,王拓不感兴趣,松开爷爷的手跑跳去不远处看鸡笼里关着的毛色油亮的大公鸡。大公jī_jī冠血红一片跟火焰似的,他忍不住要伸手碰碰,又瞧见后头卖一群毛茸茸的小鸡仔,一个个唧唧喳喳叫着活泼可爱。王拓一瞧见他们就欢喜得不要命了,小心翼翼伸出十指摸了下小鸡仔的背,又软又滑,真可爱。
“娃子唉,别乱跑!”爷爷在后头眼睛盯着他。
“哦!”
“咱们在这儿卖。”爷爷挑了个空地,将背篓放下一一摆开,末了给了拓一把零钱,“拓娃子买两碗凉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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