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乎乎地等了半个小时,小师妹却没有回来。打她电话,语音提示竟然是已停机。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找了一个女服务生帮我去卫生间看看,服务生没找到她,反而以为我喝多了在调侃她。邻桌的一些人一直在往我这里瞟,弄得我也很不舒服。
小师妹的包还留在我身边,我觉得特别奇怪,但是坐着总不是个事。我拿着她的手包悻悻然回家去了。路上等公交,坐公交,走夜路回家,本身很普通的事都变得让人不舒服。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还被路灯投影出的自己的三个影子吓了一跳。直到走到自家门前的楼道里,我才静下心来,却发现一件怪事。
周围安静得异样。我看了看表。晚上□□点,左右邻里的叔叔阿姨应该都在看电视,小孩子在家里吵,上班族也该回家了。平时这个时候,不隔音的老式居民楼里是很热闹的,有人和电视机的声音,还有油烟机、洗衣机的声音。这时候,整幢楼里什么声音也没有。一下子,中学时候看的恐怖小说剧情我全给记起来了。我手心里全是冷汗,哆哆嗦嗦地摸索出钥匙,还不小心弄掉了一次,然后才手忙脚乱地打开门,逃进家中,打开了灯。
一开灯我就傻了眼了。家里给翻了个底朝天。我的每个箱子和储物柜全被拖了出来。我每一件衣服,从外套到内裤,都被扯出来翻搅在地。镜子被打碎了,连枕头、被子和席梦思都被人划开了。奇怪的是我的电脑还好端端地摆在桌上,我的户口档案□□都还在,乱糟糟地扔在被掀翻在地的床板上。
说时迟那时快,我两腿一软坐在地上。
我倒还真不怕人抢劫,实在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只是从小特别怕鬼,怕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接触到这些就很不舒服,却又觉得很刺激,很想多接触。
总得来说我这人就是又贱又有受虐侵向,这时候觉得又可怕又新奇,脑子里只是嗡嗡响,简单来说就是懵逼了。
过了一会儿我想起来要去关门,走到门口,突然被人踢翻在地。
我从小不喜欢打架。
我会修自行车,会换汽车轮胎,会杀鸡剖鱼,会灭火,能扛水,会熟练运用用绳子,钳子,扳子,锯子,美工刀。我身高一米八,加头发一米八一,会登山,会三种游泳姿势,会去健身房。但我一般只习惯于泡泡茶看看电脑,最多打个游戏。
我本科念的英语文学。
我坚信暴力是最下三滥的解决问题的方式。要钱给钱,但是要命那就得拼命。
所以我被打的时候会很不开心,并且会坚决抵抗。而以前在初中里,如果被打的是自己的哥们儿的话,一定会加倍地打回去。用我妈的话说,“这小兔崽子给逼急了还敢咬呢”。当时我就想着,不管是不是闹鬼,就算是鬼我也得咬伤一口。
然而我咬鬼的愿望却没有实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我被掐着脖子拖到客厅里,黑暗的楼道里似乎还有其他奔走呼喊的声音。我一听喊得不是上海方言,心想闹鬼就算了,怎么还不是本地的鬼。我越发紧张,身体像条鱼一样扭着几乎腾空飞起来,登时脖子上就挨了一下,眼前突然一黑,差点没把晚饭呕出来。恍惚之间我感觉自己被压着跪在墙角,这才开始头昏脑涨地盘算,这大概不是闹鬼,这特么是山贼。
我鼻腔里一阵腥一阵苦,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别提有多委屈。打劫我的山贼却并不急着行动。从泪光里我看到房间里除了压着我的人以外还有五条大汉,都壮得和健美先生一样,四个人在房间里站着,还有一个在对着对讲机里吼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人进来了,他们之间还提溜着一个人,那人看来也是和我一样挨了一拳,脸上一片泛青的红印,眼泪汪汪,被压着跪在地上。我心想也罢,大家都要被劫上山去,我是压寨夫人一号,你是压寨夫人二号,我们以后好好相处。这样想着我瞟了那人一眼,正好那人也在看我,这一看我差点吓得把舌头咬掉,因为这人长得和我奇像无比。
第二章 辗转
人对自己脸的辨识能力是有限的。有时我们会觉得自己的照片很不像自己,有时我们会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异样。这种时候,我们会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因为在看到一个熟悉的东西的时候,有一点点偏差我们就会觉得极为恐怖和不详。这有点类似恐怖谷效应。
这时我看到了一张极其类似自己的脸,但是因为我对自己容貌很熟悉,所以那张脸和我自己的脸之间每一点细微的差别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看到如此诡异的东西我一阵胸闷气短,几乎背过气去。这年头山贼的品位真是奇怪,竟然喜欢长我这样的。
当然我长得也不赖。
除去长相不说,那个人跟我还是有些差别的。他体格和我差不多,但是身材比我健壮。明确这一点之后,我再看他,就不觉得那么恐怖了。
“都给套上?”这时一个山贼在我背后说。我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哼唧了一声。“你说背时不嘛,两个报上也不好交代。嘛的,哪个开的窗,吹冷风。”
那个将对讲的山贼走到我背后把窗关了起来。他在房间里踱了两步,走到那个人身边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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