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接话,另道:“事情定下来了?”
李晗韵点头,道:“老师给我说定了。”
范陈简听得糊涂,没插口,想等他们谈完才问杨追。
李晗韵跑过来似乎只是为了说这几句话,范陈简见她摆摆手又跑走了,默然站了会,心里臆度了几分她的心思,但很快又遏制自己这种失礼。
杨追拍了拍他肩让他回神,道:“走啊,还站着干嘛。”
范陈简转身向前走着,道:“她刚刚说的什么事?”
杨追边走边道:“病理征文的结果出来了。她交了我们的上去,前几天就跟我联系着要找老师做实验。”
范陈简一怔,道:“她就交了我们的?”
“不是。”杨追侧头看了他一眼,“还有其他几组的,她自己那组的也交了。”
范陈简反应过来,当初李晗韵怕是没人愿意写才会强制让全班都参加的,而后有专心写论文的,也有七拼八凑的,再其中优选交上去。
范陈简笑了一声,道:“她这么选,自己最累吧。”
杨追看他想明白,便道:“她自己乐意,而且看那些个论文其实也不费什么劲。”
范陈简又是一愣,随即道:“你帮忙看了?”
“嗯。”杨追脱下白大褂收进包里,“就这两天的事。中午也是跟她还有一老师在外面吃的饭。”
范陈简心里冒出些怅惘,一时半刻并不明白由何而起,道:“那她刚刚过来是说,我们交上去的论文里提到的那个实验可以做?”
杨追点头,道:“她想做,然后拉我一起找老师。二室的有个老师最近研究就是神内方面,李晗韵找这个老师问了,老师说可以做,愿意帮忙看看。中午请她吃饭,主要是问问什么时间方便还有其他一些事。不过她也是随口鼓励下,那个实验还是太空了,我们也只是跟着老师刷个经验。”
范陈简这时忽然道:“李晗韵是要跟着一起对吧?”
杨追看他,问:“你不愿意?”
范陈简顿了一下,也脱了白大褂,一边往包里塞,一边回答。
“没,就问问。”
五月就这样结束了。
六月的第一天,是艳阳高照。阴湿了几十天的长沙,终于放晴。校园大道上,没几个打伞遮阳,即使是怕晒的女生,这个时候也愿意先多见见阳光。
范陈简刚从食堂出来,下午的局解课上周已经结课了,这周起的空闲时间便要交放给实验室。杨追先他一步去拿器材,他回宿舍拿了东西再过去。
还没走到实验室门口,便听到了李晗韵的笑声,他不自知地站停,等一道男声如预料一般响起,他才迈动脚步,走的每一步都带着心潮起伏的难平。
他静静站在门口,看着那两人的背影,感到的是一种失望后的木然。
像早就知道晚餐没有肉时,对着白米饭的平静。
忽然打了个颤,忍不住暗地靠了一声:什么跟什么啊。
杨追正好回头,瞧见他,范陈简于是走前去,问:“在干吗?”
李晗韵仰头朝他笑,道:“殷老师嫌我们知识不扎实,动手也差,要我们把整个实验具体步骤都写下来再给她看一遍。我们正在写呢。”
范陈简诧异道:“之前不是写过了吗?”
杨追接话道:“是她太蠢,我来的时候,就看她因为紫外光分光光度计都不记得用被殷老师骂了半天。”
李晗韵欲哭无泪,道:“大神,求别拆穿了!”
范陈简默默转脸,直直看着他,问:“你记得?”
杨追见他一副无语的模样,不知为何心跳加速几分,别扭地转过视线,不大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范陈简也要哭,他昨天刚翻了书,这会就没什么印象了。
杨追笑起来,对他愁眉苦脸的表情心动得不行。
实验进行得磕磕绊绊的,殷老师进来瞧过几回,对他们生手的各种磕巴也习惯了,叮嘱他们有问题去隔壁室里找她,她不在,问学长学姐也行。
范陈简正低头画表,杨追按动离心机,随口问了句:“晚上吃什么?”
鬼使神差,又莫名其妙,他忽地蹦出一回答:“肉!”
杨追讶异笑道:“中午饿着你了还是怎么的。”
范陈简脑中又显出那奇怪的白饭与肉的想象,一时自觉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晗韵突然插嘴,道:“欸,杨大神,你别忘了晚上是有约的。”
杨追转过头去看她,而范陈简也看过去,余光里瞥见他大半的后脑勺和小块下颌,及微微露出的笑脸。
他的心沉下去,下方是无底的深渊。
他张口,道:“什么约?”
杨追回过头,似要说话,但顿了一秒才答:“也没什么,班里一同学请客,之前我帮了她一个小忙来着。”他又停顿了下,道:“我吃了饭就回,今晚冲下满级。”
他的笑容在范陈简眼前晃了又晃,语言也好,那微妙的表情和气氛也罢,都促使着陈简对一颗下沉的心无能为力。
“好啊。”
于是他回答道。
快到夏至,天黑得越来越晚,范陈简走出实验楼时,迎面来一股热风,要将残余着的阴凉扑灭,那逃散的寒意往突开的毛孔窜躲,曜白的光芒照在浑身上下,知觉里却不知到底是冷或是热。
先走一步的他自然不知实验室里两人此时的谈话。
“你刚刚怎么不叫范范一起啊?”李晗韵问。
杨追手下动作不停,将洗好的试管轻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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